在眉睫,遂不顧黨內一些人的反對,毅然發動“二次革命”,武力討袁。
李烈鈞(1882…1946),堅決擁護孫中山的主張。在被撤職前,他已秘密籌款,聯絡粵、皖各省,準備抵抗。離江西到上海後,他協助孫中山制定了討袁的軍事計劃。7月8日,奉孫中山之命潛抵湖口。當12日北洋軍兵臨九江城下,“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時刻,他以江西討袁軍總司令的名義首先舉起義旗,釋出討袁檄文,痛斥“袁世凱乘時竊柄,帝制自為,滅絕人道,暗殺元勳,弁髦約法,擅借鉅款……近復盛暑興師,蹂躪贛省,以兵威劫天下”。最後向人民呼籲:“宜急起自衛,與天下共擊之。”黃興在一度猶豫之後,也決然投入討袁戰爭。7月14日他到達南京,召集一、八兩師軍官,於次日強迫程德全宣佈江蘇獨立,並和柏文蔚等人一起推舉岑春煊為討袁軍大元帥,企圖透過岑擴大影響。17日,安徽宣佈討袁,十天後柏文蔚抵安慶就任討袁軍總司令。18日,陳炯明在廣東宣佈討袁。同日,陳其美率領上海討袁軍開始攻擊製造局。居正佔領吳淞口炮臺。接著,許崇智迫使福建都督孫道仁宣佈討袁,湖南都督譚延在蔣翊武等人的壓迫下通電獨立。川軍第五師師長熊克武在重慶舉兵討袁;接著,張百祥在綿陽、王天傑在榮縣先後響應。大江南北一時燃起討袁的熊熊戰火,形成相當大的聲勢,這對袁世凱的反動統治是一次巨大的衝擊。
從7月中旬起,袁世凱接連發出一道道文告、討伐令、通緝令,誣衊討袁派為“亂黨”、“暴民”,妄加“破壞民國,塗炭生靈”的罪名。他還故意把正義的抵抗說成是歷史上“削藩召亂、移鎮生變”的重演。好像討袁派是分裂國家的罪魁禍首,只有他才是維護民族統一的“愛國者”和拯救人民的“救星”。在7月22日釋出的命令中,他這樣寫道:“本大總統昔以仁柔姑息,延茲厲階;今當以勇猛精勤,贖彼前慝。叛黨欲破壞民國,惟本大總統責當保之,叛黨欲塗炭生靈,惟本大總統責當拯之。垂涕伐罪,指心質天。紀綱所繫,威信所關。雖懷痛悼,其安而已……本大總統老矣,六十老翁,復何所求?顧斷不忍五千年神明古國顛覆自我!但使一息尚存,亦不許謀覆國家之兇徒以自恣。冀與邦人諸友,含辛茹苦,冒險犯難,奠此國基,他日作共和幸民,扶杖山谷,以觀治化,庶遂初志。”'6'
與此同時,袁世凱任命段芝貴為江西宣撫使兼第一軍軍長,督率二、六兩師攻擊湖口和南昌。任命馮國璋為江淮宣撫使兼第二軍軍長,督率四、五兩師中楊善德、施從濱兩旅以及雷震春、倪嗣沖各部,沿津浦路南下,攻佔徐州、蚌埠後,分兵掠安慶、浦口。任命張勳為江北鎮撫使,率辮子兵由兗州沿運河南犯,經清江南逼揚州,而後會合馮國璋軍圍攻南京。又派海軍總長劉冠雄率領海軍艦隊南下,攻擊吳淞口,海軍次長湯薌銘率領長江艦隊攻擊湖口、九江等地。
袁世凱自始至終親自指揮北洋軍作戰,不僅為軍隊規定了進攻路線和攻擊目標,還直接唆使北洋軍進行野蠻屠殺。他下令對起義者斬盡殺絕,“使無噍類”,“凡遇有自稱取消獨立之軍隊,必勒令繳械,給資遣散,誅其渠魁。倘藉口取消,持械觀望,仍以叛軍論,勿稍姑息為要。”'7'當時,獨立各省的軍隊還沒來得及集中,六萬餘北洋軍所面對的僅是江西、江蘇、安徽三省境內的四萬餘討袁軍,而這三省的軍隊又是分散的,沒有統一的指揮。雙方軍事力量的對比,袁世凱顯然佔了上風,而且他又有英帝國主義的支援,以及鄂、滇、黔、桂各省都督的輸誠。如:黎元洪派兵威脅湖南。雲南都督蔡鍔派遣軍隊入四川,壓迫熊克武。陸榮廷不僅鎮壓了廣西境內響應討袁的柳州起義,而且支援龍濟光攻擊廣東。所以,袁氏自信在即將開始的決戰中,會迅速擊敗對方,把局面扭轉過來的。當血腥的殺氣漫長江兩岸時,他和妻妾乘畫船在總統府南海上逍遙取樂,飲酒賦詩。每日必至瀛臺一帶漫步,“凡點綴風景之處,均親自佈置”。故意示人以閒情逸致。
各省討袁軍倉促應戰,號令不齊,行動極不協調。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無視廣大群眾的力量,沒有一個足以激發群眾積極投入討袁的政策。因此,在北洋虎狼軍優勢兵力的壓迫下,很快陷入混亂。一些領導人首先動搖,“貿然一走,三軍無主”,使軍隊失去了有效抵抗的能力。少數滿懷革命激情的軍官和士兵,在失去領導的情況下,浴血奮戰,南京天保城五失五得,不少地方出現“孤城落日鬥兵稀”的悲壯搏鬥場面。然而,少數反袁勇士的英雄行為,終究不能改變歷史性的悲劇。
如袁世凱所意料,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