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後西遊記 作者:標點

實為佛門掃邪魔矣!今雖未聽,而千秋之後,使焚修不復侵政治之權者,必大人此表之力也!”韓愈道:“此表之為功為罪,俱可勿論,只可惜塗首泥足耕種之米麥,風餐水宿商販之資財,不孝養父母,惠愛宗支,俱擲於無父無君不耕不織之口腹,以妄希不可知之福,豈不愚哉!”大顛道:“大人慈悲之心,可謂至矣!但墮落者深,一時提拔不起,沉迷者久,一時叫喚不醒。枉費大人之力。”韓愈道:“正為如此,老師何以教我?”大顛說道:“老僧竊以為以水沃火;而愛火者必罪水之殘,不如以火之靜,制火之動,而火自就於爐而無延燒之害矣!”韓愈聽了,忽然有悟道:“顛師法言微妙,愚解未詳,願明教之。”大顛道:“大人儒者也。以儒攻佛,而佞佛者必以為謗,群起而重其焰;若以佛之清淨,而規正佛之貪嗔,則好佛者雖愚,亦不能為左右袒而不思所自矣!”韓愈拱手道:“老師法言殊有條理,只是當今佛法盡是貪嗔,若求清淨,舍老師而誰?”大顛道:“老僧叨庇平安,不焚不誦,山中禪定久矣。今既舉世邪魔,使我佛為有識所誚,則老僧義又不容不出矣。”韓愈大喜道:“得老師慈悲,功德無量矣。”大顛道:“老僧雖出,亦未必有濟,但盡我心耳。”二人講得投機,彼此愛敬,當夜各各就宿。

到次日早起,韓愈盥櫛罷,大顛命侍者奉上齋來。齋畢,韓愈欲起身回城,因執大顛手說道:“老師,昨夜之言,不可忘了。”大顛道:“言出於心,心即是佛,焉敢誑言?”韓愈大喜道:“老師不誑,足徵我佛有靈。我學生到州中,即遣人來迎。”大顛許諾,各各珍重而別。正是:

真儒了不異真僧,一樣光明火即燈,

門隔人天多少路,此心到底不分層。

韓愈到了州中,放不下此事,隨即遣人具車馬將大顛法師迎請到州,朝夕與他講論佛法。大顛所說,皆有微妙之義,甚合韓愈之心。遂留連了月餘,方才送他起身。這一去,有分教:

不響驚雷能震世,回光白日善窺人。

第七回 大顛僧盡心護法 唐三藏顯聖封經

詩曰:

聖人何事欲無言,蓋恐因言失本源,

清淨禪心非月指,糊塗佛法是風幡,

但談果報何其妄,止望施財豈不冤,

萬派千流徒浩渺,曹溪一滴是真源。

話說大顛師,欲明佛法,別了韓愈,竟上長安,不一日到了,要尋個庵兒歇腳。此時,長安佛教正盛,各庵觀寺院巴不得有個老僧在內居住,或是講經,或是說法,皆可興旺山門。見了大顛人物奇古,言語清爽,皆殷勤接待,留他居住。大顛師看見繁華鬧熱,全沒僧家氣味,轉不肯住,卻尋至城西,見一個小庵上寫“半偈庵”三字,門前一灣流水,幾株松樹,甚是幽僻,因步了入去,荒荒涼涼佛堂中,竟不見一人。立了一會,又不見有人出來,只得穿入佛堂後面,叫一聲:“有人麼?”只見香積廚走出一個老和尚來,看見大顛,忙迎到佛堂中問訊道:“老師何來?貧衲因廚下炊爨,有失迎接。”大顛道:“這等,驚動了!貧僧從潮州遠來,尚無棲止,欲借寶庵一蒲團地為掛衲之所,不識老師肯容否?”那老僧笑道:“佛門庵院,凡是佛家弟子都有分可住,怎說個容不容?只是我看老師這等道貌,自是禪林尊宿,何不到洪福寺、化生寺這些大叢林安享,卻來此受寂寞?”大顛道:“寂寞正僧家之習,安享非佛門所宜,故不敢去而願來此。”那老僧又笑道:“這乃是小僧疏懶人的念頭,怎麼老師不遠千里而來,也是這般說?既是這等,請裡面坐。”遂邀大顛到他房裡,忙去取了茶來吃。茶罷,那老僧方才問道。“老師大號?”大顛道:“小僧法名大顛。就問老師大號?”那老僧道:“小僧賤號懶雲。”大顛道:“長安寺院盡皆富盛,老師寶庵何獨冷靜如此?”懶雲道:“要寺院富盛,須得主師會講經募化。不瞞老師說,小僧雖做和尚,其實不通佛法。又性情疏懶,又不會募化,又不會講經,故此淡薄。”大顛道:“當今法師不知推尊何人?”懶雲道:“第一要演算法門寺生有法師。他人物生得齊整,又口舌利便,問一答十,今上憲宗皇帝十分寵愛。前日因迎佛骨入大內,僧俗混雜,不成朝廷體統:惱了一位大臣叫做韓愈,上疏極諫,甚言崇佛之非。憲宗大怒,將韓愈貶為潮州刺史。生有法師因奏道:‘韓愈毀謗佛法者,皆緣天下人之不明佛法也;天下不明佛法者,皆緣不曾聞得我佛求來的這三藏大乘經文。也乞陛下敕天下寺院,皆敦請有道法師開壇講解。使天下佛法大明,則在朝自無異議之人也。’憲宗信以為然,遂降旨著天下寺院皆延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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