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出來的壕溝和臨時修建的土牆連成一片,將潼川城圍得是水洩不通。而在潼川南門外的宋軍大營中,賈老賊的帥旗高聳入雲,居高臨下俯視著潼川南門,就象一頭餓虎一樣緊盯著孤零零的潼川城,隨時有可能將之吞噬。
“呸!”潼川南門城樓上,夾谷龍古帶向著賈老賊那面帥旗重重吐了一口痰,向聚集在城樓上的潼川各級將領大聲吼道:“弟兄們,看到沒有?賈似道老賊親自指揮攻城,也不敢直接來打咱們潼川,只敢象縮頭烏龜一樣挖點壕溝、修些土牆包圍我們!這代表什麼?——代表他怕我們!”
“噢——!”蒙古眾將一起怪叫響應。夾谷龍古帶又拔出刀,指著遠方的宋軍大營大吼道:“弟兄們,不用怕!潼川的城牆比我們守的前幾座城池都高,都厚!我們只要團結一致,萬眾一心的守城,就一定能把宋蠻子拖住,拖跨!等到他們的軍糧用盡,田將軍和劉大帥的騎兵再斷了他們的糧道,宋蠻子就得象喪家之犬一樣滾蛋!蒙古萬歲!穆哥大汗萬歲!”
“蒙古萬歲!穆哥大汗萬歲!”蒙古眾將一起舉刀大叫,個個神采飛揚,絲毫不以孤軍被困而動搖恐懼。看到部下的精神仍然振奮,夾谷龍古帶稍微放下心來,回頭向帶傷上陣的副將旦只兒問道:“去綿州和李進將軍聯絡的人,衝出包圍圈沒有?”
“沒有。”腦袋上纏著繃帶的旦只兒搖搖頭,低聲答道:“宋蠻子把我們圍得太緊,每一條道路都封死了,不管是斥候還是信使都出不去。除非用大隊人馬突圍,否則光靠單槍匹馬,估計很難衝出包圍。”說到這,旦只兒略有些擔心的補充道:“看這架勢,宋蠻子很可能是想把我們潼川軍隊一口吃掉,不想給我們逃跑的機會了。”
“想把我們全吃掉,先得看他們自己的牙口好不好。”夾谷龍古帶輕蔑的冷哼一句,又吩咐道:“今天晚上再讓信使出城試一試,如果還不行,就別讓弟兄們出城送死了。——反正李進那小子我信得過,做事謹慎,不會隨便冒險離開綿州來救我們,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倒向阿里不哥,給他送不送信都一樣了。”
“不錯,李進將軍對忽必烈大汗忠心耿耿,這點我也相信。”旦只兒附和一句,又指著賈老賊的帥旗說道:“夾谷將軍,聽說賈似道老賊打仗一向不愛打消耗戰,總喜歡出奇制勝,他對我們圍而不打,只怕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千萬得小心。別劉黑馬大帥的援軍沒等到,我們又被賈似道老賊擺了一道。”
“嗯,這點是當然的。”夾谷龍古帶吩咐道:“從今天開始,我們的軍隊分為三組輪流值勤,嚴防宋蠻子偷襲。再在城裡多挖一些深井,埋上水缸晝夜聽聲,免得賈老賊又來挖我們的城牆地基——孃的,這個老東西的缺德主意太多了,連這種餿主意都想得出來。”旦只兒答應,匆匆下城去組織人手安排。
各級副將陸續離去後,身旁沒有其他人,夾谷龍古帶意氣風發的臉上終於露出些頹喪,目光也慢慢的轉向西面的成都方向。注視良久後,夾谷龍古帶苦笑著低聲自言自語道:“大帥,末將已經盡力了,田雄也傷亡慘重,能不能切斷宋蠻子的糧道解除潼川之圍,就要拜託你了……”
……
夾谷龍古帶在潼川苦苦等待劉黑馬的援軍,劉黑馬在成都又何嘗不希望能儘快抽出兵力增援夾谷龍古帶?可因為一些原因,劉黑馬現在不僅抽不出一兵一卒援救潼川,甚至成都大本營的安全都不能保證。而這個關鍵原因,就是成都軍隊中的親阿里不哥派代表——熊耳。
九月十八日傍晚卯時初更,劉黑馬派去誘騙熊耳的心腹汪惟正還沒有從靈泉回來,監視熊耳軍動靜的細作也沒有任何迴音,正在擔心熊耳識破自己用意的劉黑馬難免心中焦急萬分。為了謹慎起見,劉黑馬召來成都漢軍上萬戶、汪惟正的親叔叔汪良臣,向他囑咐道:“多派些人手速去靈泉打探,如果發現熊耳軍有什麼異動,馬上報我。還有,成都今晚戒嚴,各個城門加派雙倍執勤兵力,謹防出現意外。”
汪良臣迅速答應一聲,領命而去,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後,汪惟正終於派人從靈泉那邊傳來訊息,說是熊耳已經答應進成都共同協商軍情,明天上午一定抵達成都,但熊耳邀請汪惟正同行,汪惟正為避免熊耳起疑已經答應,今天晚上不能回來了,只能帶個訊息讓劉黑馬安心。聽完汪惟正親兵帶來的口信,劉黑馬緊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當下劉黑馬讓埋伏在府內的親兵回營休息,準備第二天再佈置埋伏等待熊耳到來。
“爹,我找到那個張通了。”劉黑馬正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他的小女兒劉安鳳忽然連蹦帶跳的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