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中計了?”王鶚臉色慘白,已經不敢想象田雄突然向自軍發動偷襲會有什麼後果。但王鶚很明顯也是一個說什麼來什麼的烏鴉嘴,密集的火把照耀中,田雄躍馬而出,舉刀怒吼道:“熊耳狗賊,還大帥命來!弟兄們,跟老子上,給大帥報仇!”
“完蛋,真上當了!”熊耳夫妻、王鶚和汪惟正四人一起叫苦,也全都差點沒哭出來——熊耳叛軍和大理軍已經在綿州城下累得筋疲力盡,養足了田雄軍又忽然來偷襲,熊耳叛軍會有什麼下場,已經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了……
第四卷 川中義 第五十四章 勾心鬥角
“為大帥報仇!殺啊——!”田雄通紅著雙眼,舉刀怒吼,咆哮著第一個拍馬殺向措手不及的熊耳叛軍後隊,後面的田雄軍將領士兵同樣如此,跟在田雄後面,潮水一般湧向涪江南岸。只可憐了渡口附近那些監視田雄軍動靜的少量熊耳叛軍士兵,反應慢點的當場被直衝而來的田雄軍騎兵砍成碎片,踏成肉泥;反應快的也好不到那裡去,他們的兩條腿跑得再快,無論如何也沒有馬快,更沒有田雄軍騎兵射出箭快,基本上還沒有跑出百步,就全部被鋪天蓋地的亂箭射中,象刺蝟一樣摔倒在血泊中。
“熊耳狗賊,納命來!汪惟正狗賊,納命來!”聽著那震天動地的怒吼聲,又看到洪水一般氣勢洶洶撲來的田雄軍士兵,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腿開始發軟。熊耳下意識的嚎叫道:“快,抽調軍隊去攔住他們,攔住他們!一定要攔住他們!”
“來不及了,我們的精銳正在攻城,現在叫他們掉頭,不僅會傷亡慘重,也等於是前功盡棄。”汪惟正臉色慘白的回答道。唐笑柳眉倒豎,指著那些剛從綿州城牆上換下來的軍隊喝道:“叫他們上,頂住一會算一會,爭取把渡口奪回來。”
迫於形勢,汪惟正和王鶚也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發出命令,把那些剛被輪換下來疲倦不堪又傷兵眾多的軍隊派往北方,阻擊渡河向南的田雄軍隊。讓這些連傷口都沒來得及包紮的疲憊士兵去抵擋一直在養精蓄銳的田雄軍,其效果可想而知了,不僅大量士兵拒絕上陣作戰,就算勉強迎上去,也在眨眼之間被那些殺氣騰騰的田雄軍將士砍成十七八塊,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尤其是主將田雄,殺得激動起來乾脆脫光衣甲,赤膊殺入敵群,見人就砍,見敵就殺,當者無不披靡;受主將感染,田雄軍士兵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很快就把趕來阻擊的熊耳叛軍殺得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北面的田雄軍乘機抓緊時間渡過涪江,迅速在南岸集結。
“熊將軍,熊將軍。”一個傳令兵連滾帶爬的衝到熊耳面前,哭喊著稟報道:“弟兄們太疲倦了,實在沒辦法阻攔田雄軍隊,現在田雄軍已有六七成的人馬渡過了涪江,下面該怎麼辦,請熊將軍示下。”
“完了。”唯一的希望破滅,熊耳夫妻和汪惟正三人都是一陣絕望,就連老奸巨滑的王鶚也臉色開始發白,慘叫道:“沒辦法,只好鳴金收兵了。能撤回多少軍隊撤多少,抓緊時間殺過龍安河南岸,儘可能保留實力。”說到這,王鶚又補充道:“熊將軍,你的軍隊損失最少,由你斷後如何?”
“我?!”熊耳臉色更白,有心想拒絕這個必定會損失慘重又找不到合適的藉口。那邊汪惟正是熊耳的知己,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馬上叫道:“熊將軍,沒時間猶豫了,你斷後,我當前鋒突圍,這總可以了吧?或者你當先鋒,我斷後,你選擇吧!”
“當突圍還不是一樣?”熊耳心中小聲嘀咕。唐笑則一把將他推開,大聲說道:“汪將軍,不是我們想儲存實力,只是你我都不適合殿後——田雄想殺的人是我們,看到殿後的人是我們,只會讓他殺得更狠。所以說,殿後應該請大理軍隊擔當,我們和汪將軍當前鋒突圍!”
“有道理,我贊成,不知王丞相意下如何?”汪惟正轉向王鶚問道。王鶚仔細一想覺得也有點道理,便當即同意,唐笑一把推開悄悄拉自己衣角的熊耳,大聲說道:“既然王丞相和汪將軍都沒意見,那我們開始吧,馬上鳴金收兵,分頭行事。相公你去收攏我們正在攻城的軍隊,王丞相你組織大理軍隊殿後,汪將軍你去開路。”
“好。”王鶚和汪惟正答應出來才發現上當。唐笑不等兩人再說什麼,飛快拉著熊耳上馬走了,留下王鶚和汪惟正兩人在原地暗中大罵,“臭婊子,太奸詐了,一不小心又讓你佔了便宜。”可罵歸罵,眼下的形勢顯然不容王鶚和汪惟正去追熊耳夫妻,重新商量撤退次序,只得一邊詛咒著唐笑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召集軍隊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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