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說定了,翁大人你要是失約,老夫可要生氣噢。”說罷,留夢炎又和翁應龍再三客套,這才笑眯眯的離開刑部大堂。他前腳剛走,皮龍榮就又鬼鬼祟祟的湊到翁應龍旁邊,低聲問道:“老東西想請你去赴宴?只平時是想摸你的底吧?”
“摸就摸唄,我也好乘這個機會反摸摸他們的底,看看這老傢伙到底為什麼訊息能這麼靈通。”翁應龍輕蔑的回答一句,又在皮龍榮耳邊低聲說道:“皮大人,看來這次我出門又要被盯上了,咱們按老辦法,你提前把刑部的辦案能手送到泉州去暗中配合我——當然了,蒲壽庚家富甲天下,事情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辦不成也牽涉不到你。”皮龍榮奸笑點頭,兩個老鬼的手悄悄的握在了一起。
……
當天傍晚的酉時正,翁應龍還真隨便提溜了一點禮物,領著了一幫隨從趕到留夢炎家中赴宴。到了留府,在門口少不得又和留夢炎虛偽客套一番,然後翁應龍才被領進留夢炎家大廳。不過進廳一看之後,翁應龍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廳中除了兩個不認識的男子外,竟然還十餘名南宋六部官員,最低的都是五品,品級最高的竟然有趙氏皇族的成王趙與沿,除此之外,宋度宗趙禥寵妃胡儷的父親胡洮和兄長鬍顯祖竟然也在其中。翁應龍大驚下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下官翁應龍,見過成王爺,諸位大人。”
“翁大人不必多禮,今日你我都是客人,用不著講那麼多客套。”趙與沿微笑著攙起翁應龍,把翁應龍領到那兩個不認識的男子面前,指著一個滿臉橫肉、長著捲髮的男子介紹道:“翁大人,本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蒲師文葡公子。”趙與沿又指指蒲師文旁邊那個年齡稍大的中年男子,笑道:“而這一位呢,是孫勝夫孫先生——這兩位雖然沒什麼官職,可都是大財神爺啊。”
“王爺過獎了,孫某不過一商號掌櫃,那算得上什麼財神?”孫勝夫打個哈哈,向翁應龍笑道:“久聞翁大人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素慰平生矣。”蒲師文也粗聲粗氣的叫道:“聽說當年的鄂州之戰,翁大人你單槍匹馬衝入敵陣,殺敵無數,韃子聞風喪膽,我蒲師文也略通武藝,一直渴望與天下高手交手,不知翁大人可否指教一二?”說著,蒲師文將拳頭用力一握,指頭關節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比翁應龍大腿還粗的胳膊上立即鼓起幾大塊疙瘩肉。
“指教不敢當,有機會稍微口頭切磋一下倒可以。”翁應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狼狽退後幾步。眾人大笑,翁應龍也強笑道:“想不到蒲公子武藝如此高強,那王爺和諸位大人怎麼不保舉蒲公子到軍中任職?也好讓蒲公子為國建功立業,搏一個封妻廕子啊。”
“翁大人錯怪了,不是本王和諸位大人不願舉薦,而是蒲公子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實在看不起軍隊這點微薄收入。”趙與沿微笑答道。在場官員連連點頭附和,翁應龍卻佯做驚訝問道:“富可敵國?當得起王爺如此評價,定非凡物!敢問這位蒲公子……?”
“翁大人,你可曾聽說過這句話——四海舶商,先問海雲?”留夢炎湊上來笑道。翁應龍茫然搖頭,一臉忠厚老實相,留夢炎微笑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不管你什麼地方來的海商,只要想在我們大宋做生意,就必須先和海雲先生來往,這生意才做得下去。而這‘海雲’二字,乃是蒲壽庚蒲大人的貴字,這位孫勝夫先生乃是蒲大人的得力助手,而這位蒲師文蒲公子,便是蒲壽庚蒲大人的大公子了。翁大人你說說,蒲公子還需要上戰場去搏封妻廕子嗎?”
“哦,原來這位就是蒲大人的大公子啊!”翁應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這時,那邊宴席已經擺好,留夢炎忙招呼眾人落座,請趙與沿坐了首席,胡洮坐次席,翁應龍坐第三席,蒲師文則坐翁應龍旁邊,翁應龍推辭不過只好坐下。待所有人都落座好,留夢炎舉杯說道:“王爺,諸位大人,今天是老夫賤辰,大家赴宴是給老夫面子,咱們的第一杯,先敬當今萬歲萬壽無疆,福壽綿長。”
“老傢伙真會拍馬屁,難怪上次得罪了賈太師都沒事。”翁應龍心中不屑,表面卻微笑舉杯,與眾人一起遙祝趙禥萬壽無疆。留夢炎又親自給所有人都滿上一杯,又舉杯笑道:“這第二杯呢,我們遙祝遠在襄樊的賈太師賈平章!韃子舉國南侵,聲勢何等浩大?而賈太師受命於為難之際,率師援襄,自出發不過百日,捷報已上達天聽——擊斃韃子偽汗忽必烈,生擒韃子皇后及忽必烈太子,韃子百萬大軍彈指間灰飛煙滅!如此武功,古往今來能有幾個?諸位,請問該不該敬賈太師?”
“該敬,該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