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附和,向著西面敬了一杯。胡顯祖放下酒杯笑道:“說起賈太師,那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樑,我那貴妃妹子告訴我說,當今萬歲聽到襄陽捷報後,第一句話就是——賈太師快回來了,朕可以放心睡覺了!聖上的恩眷如此之深,我們那怕能得其中之萬一,就不是今天這模樣了。”
“怪不得蒲家和留夢炎老東西在宮裡訊息這麼靈通,原來是胡貴妃報的信啊。”翁應龍心下雪亮。不等他開口,那邊孫勝夫已經搶先說道:“賈太師在前方殺敵有功,翁大人在後方安邦有功,賈太師凱旋後論功行賞,翁大人的功績只怕不在太師的諸位‘門生’之下,在下這裡先恭祝翁大人高升了。”
“門生?”翁應龍肚子裡冷笑,已經明白孫勝夫強調這個詞的意思。翁應龍索性搶先給孫勝夫製造機會,唉聲嘆氣道:“高升什麼?你們泉州出事,賈太師點名要我去署理泉州知府,善後此事,我本來是從三品,一下子就變從四品了,這運算元那門子的高升?”
翁應龍主動把話題扯到泉州,酒席上眾人馬上一起住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留夢炎咳嗽一聲,試探著問道:“翁大人,聽說賈太師對泉州這件事的處理意見是——拘押知府謝枋得全家至臨安受審,嘉獎蒲壽庚蒲大人,可有此事?”
“留大人問錯人了吧?”翁應龍邪笑著向胡洮和胡顯祖一努嘴,反問道:“胡國丈和顯祖國舅都在這裡,你直接問他們不就行了?——否則留大人怎麼會知道賈太師今天才送進皇宮的奏章內容?還請下官過府赴宴,諮詢此事?”
翁應龍此言出,胡洮和胡顯祖頓時滿臉尷尬,胡洮強笑道:“翁大人誤會了,小女雖然身在宮中,卻很少與下官來往交談,下官怎麼能知道那些軍國大事?”翁應龍並不回答,只是冷笑不止,笑得胡洮父子滿頭大汗,畏畏縮縮的低下腦袋。
“翁大人誤會了,這件事是本王告訴留大人的,今天本王今宮去給太后請安,碰巧聽到這件事。”成王趙與沿站出來給胡洮父子解圍,又開門見山的向翁應龍問道:“翁大人,本王有一件事很是奇怪——同是賈太師的門生,賈太師對其他門生如此恩寵有加,不僅一個個全部越級提拔,還把女兒都許配給了陸秀夫陸大人,為什麼偏偏對謝枋得如此薄情,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謝枋得全家拘押到臨安受審,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蹊蹺嗎?要知道,那謝枋得在鄂州大戰時,可是散盡了家資組織上萬民兵保衛大宋,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啊。”
“孃的,原來這夥老狐狸是從這點看出了破綻。”翁應龍心中嘀咕,臉上卻輕蔑笑道:“那是他謝枋得活該!誰叫他膽大包天,竟然敢得罪賈太師?看著吧,這次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哦,原來是這樣。”在場眾人都鬆了口氣。老滑頭留夢炎卻追問道:“翁大人,那謝枋得在何時因何事得罪賈太師,留某身在機樞,怎麼不知道這事情?”
“留大人真不知道?”翁應龍驚訝問道。留夢炎茫然搖頭,其他人也沒聽說過這事,只是緊緊注視著翁應龍。翁應龍咧嘴笑道:“留大人的記性好差,當年謝枋得參加科考時,本是一甲探花,只因他在殿試中評擊閻馬叮噹弄權誤國,被貶為二甲第一名,他憤而拒仕;當時的賈太師心疼他是個人才,就又讓他參加第二年的太學教官考試,他又考中了,卻還不肯領賈太師的情,不願給賈太師效力;後來吳潛吳丞相請他,他才出來擔任禮兵部架閣一職,又成為吳丞相的門生。你們說說,這樣叛師之徒,賈太師能不恨他嗎?”
“賈太師是很照顧門生,但門生犯錯,他罰得更重。”翁應龍振振有辭的說道:“就連陳宜中這樣為賈太師立了大功的人,只因為他在青石磯大戰中為了逃命而捨棄旗艦,結果就被賈太師打入冷宮,發配到太平州去挖礦,論功行賞時遠遠不如文天祥和陸秀夫。謝枋得叛師背門,賈太師能不恨他入骨嗎?你們說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眾人一起答應,臉上的表情都輕鬆了許多,有了幾分喜色。翁應龍卻又神神秘秘的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賈太師是什麼脾氣你們不知道嗎?李芾李丞相的女兒,多尊貴的千金小姐,結果還不是做了賈太師的偏房?謝枋得還不是有一個漂亮女兒,結果他又不懂事,你們說賈太師……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眾人紛紛點頭,一起發出只有男人才會明白的淫笑。話說到這步,趙與沿、留夢炎和孫勝夫等人心中的疑惑已經基本上消除,對賈老賊重處謝枋得的原因瞭然於胸。孫勝夫眼珠轉了轉,又向翁應龍問道:“翁大人,這次賈太師派你去泉州善後,皇上已經准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