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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鄭衍德軍隊的精彩表現,熊熊的烈火在宿遷城上空足足翻騰了一夜和一個上午。第二天正午。當曉古臺的八千騎兵帶著滿身風塵趕到宿遷城下時,昨天還擁有近五萬人口地宿遷城已經變成了一片冒著嫋嫋青煙的殘垣廢墟。除了城牆和城樓外,整個宿遷城裡幾乎找不到一間完整地房屋,留給曉古臺軍隊的,只有滿目的瘡痍、刺鼻的焦臭和城外曠野中哭聲震天的難民人群。見此情景,曉古臺是目瞪口呆,張文謙則乾脆從坐騎上摔下來,嚎啕大哭道:“完了!子聰大師後來派人送來的叮囑說對了。果然有人向宿遷的糧倉下手了!”
“是誰?是誰幹地?”曉古臺氣得眼睛都綠了——他這次輕騎從任城趕到宿遷,僅帶了路上食用的乾糧,可現在唯一的糧草囤積點宿遷化為一片灰燼,曉古臺不僅沒地方補給糧草,更沒糧食餵飽那些即將歸來的俘虜了。這時候,鄭衍德派來信使已經快馬奔至曉古檯面前,雙手抱拳道:“曉將軍,張先生。鄭衍德鄭將軍已經在營門前設下審判臺,請二位過去共同審判通敵賣國的宿遷守將胡俊!”
“宿遷守將通敵賣國?”曉古臺和張文謙將信將疑的對視一眼,忙命令騎兵大隊原地休息,僅領著一百騎兵行至位於東城門外的鄭衍德軍隊營前。此刻的鄭衍德行營前面已然跪滿了全身被縛地宿遷守將,最大責任人胡俊則被按跪在最前面,見曉古臺和張文謙來到。正在審問宿遷守將的鄭衍德忙迎上前來自報家門,“末將山東東路千戶鄭衍德,見過曉將軍,張大人。”
“鄭將軍,你是山東東路的將領,怎麼把軍隊帶到山東西路來了?”張文謙陰沉著臉向鄭衍德問道。鄭衍德抱拳答道:“回張大人,末將是江淮大都督李大人之命增援宿遷的——大都督收到緊急軍情,聞知有不明身份的敵人企圖襲擊宿遷,事情緊急來不及向王爺稟報,便先斬後奏命末將趕來這裡增援。不曾想宿遷守將胡俊拒不開門。致使宿遷城毀,糧草盡焚……”
鄭衍德飛快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並重點說了胡俊在城中火起地情況下仍然多次拒絕開城迎援,自己又不敢擅自攻打友軍把守的城池,這才導致了宿遷大火,糧倉盡焚——當然了,鄭衍德說這些話確實是事實,胡俊等宿遷守軍將領和叫來對質的宿遷百姓士兵也供認不諱。不過胡俊也辯解道:“曉將軍,張大人,末將奉命守城,未得軍令自然不敢開城迎接外路友軍。再說鄭將軍的軍隊進城以後軍紀也十分鬆散,不僅沒幫多少忙救火,還乘機殺人放火,姦淫擄掠,他也應該有責任。”
“放你孃的屁!”鄭衍德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道:“老子的軍隊進城,當然首先是要殺光那些在城裡縱火的敵人,巷子殺敵的時候誰能夠保證不誤傷百姓?你叫老子的軍隊站在那裡不動給敵人砍啊?到誰你直到糧倉燒光了才開啟城門讓我們進來,你是什麼居心?”
鄭衍德的話很有道理,在軍民混雜極其混亂地情況下開展巷戰,就是神仙也不能完全保障平民地安全,何況是向來喜歡屠城的蒙古軍隊?所以軍隊紀律方面是一丘之貉地曉古臺絲毫沒覺得鄭衍德做錯什麼,僅是提著馬鞭對胡俊瘋狂亂抽,咆哮道:“媽拉個巴子!友軍就在城外,你竟然故意不開城門讓援軍救火,眼睜睜看著糧食被燒光,你是什麼居心?說,那些敵人是不是和你有勾結?”
“將軍請息怒,讓張某先問胡將軍幾句。”張文謙拉住暴怒的曉古臺,轉頭向胡俊問道:“胡將軍,我問你,敵人是怎麼入城的你知道嗎?敵人有多少?有沒有抓住俘虜?你是否知道敵人地身份?”
問這話時。張文謙眼角緊盯著鄭衍德,希望在鄭衍德表情中找到破綻,誰知鄭衍德滿臉大咧咧的毫不在乎,找不出半點破綻,胡俊也老實答道:“回張大人,敵人是怎麼進城的小人不知道,宿遷每天進出的百姓成千上萬。也許敵人在戒嚴以前就已經混進城裡潛伏了。敵人有多少末將也不知道,因為天太黑。街道上百姓又太多,混亂之中小人實在無法判斷敵人有多少。那批敵人十分狡猾,戰鬥力也很強,一個俘虜都沒抓到,他們的身份末將就更不知道了。”
一問三不知,張文謙也來了火氣,怒喝道:“敵人什麼時候潛伏入城的你不知道?你是宿遷守將。你不會盤查城中戶籍?詢問城中保長和甲長?敵人有多少,你不會搶佔至高點觀察?你手下一千多士兵,竟然連一個敵人的俘虜都抓不到,你是怎麼帶兵地?你是怎麼當上宿遷千戶的?”
“張大人,冤枉啊,小人原來只是個後勤官,專門管糧草輜重,從來沒帶過軍隊。是王珂大人戰死殉國後一時找不到合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