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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將軍乃是大汗怯薛長安童。”安童在岸邊用刀指著陳炤,氣勢洶洶的叫道:“大汗不上你們宋蠻子的當,用逆賊兒子交換長江航線的交易做廢!識相的,把張邦直他們的兒子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動手硬搶了。”
“安將軍,言而無信,這是君子所為嗎?”陳炤冷冷的質問道。安童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大吼道:“少在本將軍講什麼君子,你們的少傅賈似道老賊騙了我們大汗多少次?有一次守信用嗎?再不交出來,本將軍就馬鞭侍侯了。”
局勢已經無法挽回,陳炤淚如雨下,只得哽咽道:“來人,將三位公子請出來。”船艙簾布掀開,陳炤六歲的兒子陳樓和李毅之子、戴曲薛之子昂首出艙,各自向陳炤磕了一個頭就昂首上岸,陳樓大聲說道:“本公子就是張邦直的兒子張窠,你想做什麼?”
“小崽子,挺有膽量啊。”安童長滿絡腮鬍子的臉上猙獰一笑,鋼刀刀光一閃,陳樓的人頭飛上半空。陳炤幾乎暈去,只是害怕安童看出破綻才咬牙忍住……
“小蠻子,死!死!”安童狂吼兩聲,先後砍去李毅十五歲兒子和戴曲薛十歲幼子的人頭。安童吩咐部下收起三個孩子的人頭,向陳炤一拱手獰笑道:“陳大人慢走,回去告訴賈似道老賊,我安童遲早有一天也會象今天這樣砍去他的腦袋。”說罷,安童一揮手大吼道:“我們走!”
“我們也走吧,趕快返回大宋,別讓韃子看出了破綻。”陳炤平靜的吩咐,牙齒鬆開間,一行細細的鮮血順著陳炤的嘴角流了出來……
三天後,陳炤一行抵達楚州,將張邦直的幼子張窠交到前來接應的姜才手中,繼而口吐鮮血,大哭暈去……
十天後,當安童喜滋滋的將三個用生石灰醃著的幼童頭顱交到忽必烈面前時,忽必烈仔細打量半晌,突然連扇了安童數十個耳光,一腳把他踹翻到了地上……
很多天後,真相逐漸流傳開來,遠在開平的張榮和張宏祖孫倆明面上不敢說什麼,背裡卻抱頭痛哭,而象他們一樣暗中哭泣的北方漢人,又何止千百?
第三卷 襄陽血 第二十一章 兒子問題
李璮叛矇事件前後歷經將近半年時間,總算是告一段落,忽必烈和賈老賊各有勝敗。雖然不是全勝,但賈老賊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下來,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只可惜老天爺怎麼看賈老賊怎麼不順眼,賈老賊剛回到半閒堂準備和老婆們親熱的時候,噩耗傳來,賈老賊的拜把子兄弟大內總管董宋臣病重難治,請賈老賊去囑咐遺言。無可奈何,賈老賊只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趕回臨安城,到董宋臣的外宅去見最後一面。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著名的大奸宦董宋臣在臨終前也動了些真情,先是流著渾濁的老淚把唯一的侄子董平高託付給賈老賊照顧,其後又向賈老賊送上一份大禮——把他多年來利用大內密探掌握的南宋官員貪賄清單送給了賈老賊,至於怎麼利用這份清單,就看賈老賊自己發揮去了。爾後董宋臣又流著眼淚懺悔一番——主要是哀嘆一輩子沒真正摸過女人,便悄然撒手而去。雖說明知道董宋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與董宋臣十分投緣的賈老賊還是為之哀哭一通,囑咐董平高好生為董宋臣治喪,又在董宋臣靈位前收董平高為義子,算是了董宋臣的遺願。
噩耗一個接著一個,董宋臣剛死兩天,吳潛也抵抗不住病魔的侵蝕撒手而去,臨終前,吳潛拉著賈老賊的手不斷大叫,“北伐!北伐!”直到賈老賊流著眼淚點頭,吳潛才滿足的閤眼逝世。短短三天之中失去兩名得力助手。賈老賊哭得死去活來,多重打擊之下,終究也累倒在樞密院中,被迫接受宋理宗和趙禥地好意回家休養,在家中署理公事。
“老爺,吃藥了。”賈老賊明媒正娶的續絃大老婆梁薇將一碗黑糊糊的湯藥放到書桌上,向正在埋頭疾書的賈老賊柔聲說道。賈老賊頭也不抬的答道:“放那。一會本官寫完了這道奏章自己用。”
“什麼奏章這麼急啊?別忘了,你現在是病休當中。還亂操什麼心?”梁薇嘟著小嘴問道。賈老賊隨口答道:“奏請皇上降低對扶桑的白銀和銅礦進口,咱們大宋的白銀和銅礦出產量供不應求,不利於商業繁榮發展,這年代多印紙幣容易貶值又容易被偽造,要多多鼓勵小日本向我們出口銀子和銅礦這些資源。反正咱們大宋地銅錢在海外信用最好,進口進來的銅礦鑄造一轉手就是厚利,怎麼都不虧。”
“聽不懂。”梁薇被賈老賊地一連串新名詞弄得如聽天書。賈老賊也不理她,只是埋頭疾書直到把奏章寫完檢查一遍,這才捧起來小心吹乾墨跡。梁薇忙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