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儲存大汗屍體,然後乘著屍身未壞。立即運回大都隆重安葬,其後再考慮如何為大汗報仇血恨。”
“用生石灰?不行。”察必斷然搖頭。落淚道:“當年我們弘吉剌家族也有人在戰場上為國捐軀,也是放在生石灰裡送回哈刺和林,可屍體從棺材裡搬出來的時候,已經全黑了幹了,連相貌都看不清楚,大汗貴為蒙古大汗,中原皇帝。怎麼能用生石灰醃製?”
“那用鹽……”劉整又一個建議還沒說完,塔察爾就已經鬚髮怒張的大吼起來,“用鹽?混帳東西,你打算把大汗做成火腿鹹肉嗎?”劉整趕緊把嘴閉上,又用眼角去看知己好友張弘範,希望張弘範出面解圍,張弘範卻也沒什麼好主意,只能把嘴閉上。還好察必並沒有追究劉整失言之罪的意思。僅是轉向子聰問道:“子聰大師,這裡的人數你最有學問,你說說用什麼辦法可以讓大汗地肉身不朽?可以送回大都安葬?”
“回皇后娘娘,用水銀即可。”子聰的聲音也有些哽咽——沒辦法,跟了忽必烈幾十年,多少已經有些感情了。子聰又說道:“自古帝王下葬。都是以水銀灌入屍身,可使肉體不腐不壞,防蟲防蟻,以大汗地身份,用這個辦法最適合身份,也最有效。”
“好,就用水銀,子聰大師,這事就交給你安排了。”察必落淚說道。子聰檫去一把眼淚,為難答道:“皇后娘娘。不是小僧推託。只是大軍遠離後方,要金要銀容易。水銀卻不是那麼容易尋到。”
“我們可以即刻撤軍返回南陽,在南陽、鄧州一帶尋找水銀。”劉整又提出建議,心說那怕先退回南陽都行,這裡離蠻子的主力軍隊太近,一不小心只怕連小命都得丟了。子聰卻橫了劉整一眼,淡淡說道:“要想儲存大汗遺體,所用水銀何止百斤?南陽又不出產,怎麼可能湊齊如此之多的水銀?而且大汗屍身不做處理就運回南陽,路途顛簸,雨淋日曬,豈不是更容易腐壞?”
“那?那怎麼辦?”察必又大哭起來,罵道:“虧你們一個個平時自誇文武雙全,韜略滿腹,現在大汗逝世,叫你們弄一點水銀來就辦不到,真不知道大汗養你們有什麼用?”蒙古諸將皆有愧色,不知如何做答,子聰卻眼珠亂轉,開始琢磨缺德主意。這時候,帳外飛奔進來一名怯薛,向察必和塔察爾單膝跪下說道:“啟稟皇后、王爺,漢水之上忽有一人手打白旗乘船過江,乃是我軍大司農、中書左丞姚樞姚大人,他提出求見皇后與王爺,請皇后、王爺示下。”
“姚樞,真是他嗎?他竟然沒死?”塔察爾很是驚訝。怯薛答道:“回稟王爺,確實是姚樞姚大人,他帶來了十餘名我軍已經投降宋人計程車兵,還有三十斤水銀和八百多斤硃砂,說是要獻給皇后和王爺。”
“八百多斤硃砂?硃砂有什麼用?”察必聽得一頭霧水。子聰忙解釋道:“皇后有所不知,這水銀乃是硃砂煅燒而得,八百多斤硃砂,至少可以燒出四五百斤水銀,足夠用來儲存大汗的遺體了。”
“好,快請姚大人進帳。”察必大喜說道。塔察爾怒道:“皇后娘娘,這姚樞既然手打白旗過江,還帶來我軍急需的硃砂水銀,看來他必是已然投降了宋人,如此叛逆留他何用?不如早殺!”
“王爺,姚大人對大汗素來忠心耿耿,如何會輕易投降?還是見他一面,聽他解釋原委再做處置不遲。”子聰建議道。察必也點頭說道:“姚大人給我們帶來了眼下最急需的東西,不管他是否投降,都應該見他一見。”塔察爾無奈,只得讓怯薛去傳姚樞。
不一刻,滿身孝服地姚樞被帶進金帳。剛一進帳,姚樞便快步跑到察必面前雙膝跪倒,低頭將臉貼在地毯之上號啕大哭,“皇后娘娘,老臣無能,未能為大汗以身擋炮,致使大汗不幸慘死。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啊。”哭喊間。姚樞不斷以頭搶地,哀痛之情溢以言表,惹得本已平靜下來地察必又是失聲痛哭,塔察爾和子聰等人暗自流淚。
“姚愛卿,前日你與大汗共往虎頭山指揮戰事,大汗不幸戰死,你為何得以倖免?”察必流著眼淚問道。姚樞大哭著把忽必烈讓一班漢人去鼓臺擂鼓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大哭道:“宋人向大汗開炮之時,老臣正在為大汗軍隊擂鼓助威,不及搶救大汗,而後老臣趕去探視大汗時,大汗遺體已被我軍送回北岸。亂軍之中,老臣手無縛雞之力,身邊又無士兵保護,因此宋人圍山之後。老臣就被宋人俘虜,押進了襄陽。”
“姚樞,你既已被俘,為何不自盡殉國?又乘座宋人船隻過河,難道你已變節投降了宋人?”塔察爾厲聲喝問道。姚樞大哭不止,答道:“王爺。老臣不是沒有想過自盡殉國,可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