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堅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第三卷 襄陽血 第八十八章 劉垣弔孝
七月初一的上午,劉整的長子劉垣再一次打著白旗來到襄陽城下,也許是湊巧,這天上午是呂文福在襄陽城牆上值勤,呂文煥則因為連續三夜指揮炮戰而疲憊不堪,早早就去休息了——劉垣也就有了機會了。不過呂文福也不是那麼好說話,劉垣領著十餘名漢軍士兵推著裝有三牲祭品剛到護城河旁,呂文福就在城上大喝道:“站住,劉垣小兒,你又來幹什麼?”
“四叔父,小侄今日略備了一些薄禮和三牲祭品,特地來給大伯父弔孝,望叔父允許小侄入城。”劉垣十分有禮貌的大聲答道。呂文福大怒道:“滾回去,我大哥不需要你來假惺惺的貓哭老鼠,我們又和韃子打起來了,還要你來吊什麼孝?快滾,再不滾我就下令放箭了!”說罷,呂文福將手一揮,城上宋軍立即舉起弓箭,明晃晃的箭頭全部對準了劉垣。
“叔父,小侄今天只是以私人身份來為伯父弔孝,與你我兩軍交戰無關。”劉垣甚有膽色,面對一排排閃著寒光的箭頭仍然不驚不慌,仍然大聲叫道:“上一次小侄扶棺入城,匆忙之中未曾準備祭品,大失禮數,今日小侄特地備了三牲祭品,是為補足禮數,還望叔父成全小侄的一片孝心。”
“四將軍,不可中計,若非忽必烈指使,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同在城上監軍的陳炤向呂文福說道:“忽必烈派他前來,必是有陰謀詭計。我們要不把他趕走。要不就亂箭把他射死算了,但千萬不能讓他進城。”
呂文福瞟了陳炤一眼,並不答話,城下劉垣見呂文福如此,心知有戲,忙嚎啕大哭道:“叔父,小侄父親與伯父雖然素來不睦。但也是數十年來的舊交,小侄年幼之時。伯父還曾經抱過小侄,指點過小侄武藝,現在想來,伯父親切地容貌小侄仍然記憶猶新。今伯父不幸慘死,小侄來為伯父弔孝,聊盡孝心,難道都不可以嗎?不可以嗎?”
劉垣確實學到了他老爸劉整的幾分真傳。眼淚說來就來,哭得當真是淚如湧泉,哀慟感天動地。城上呂文福拿他的手軟,心一軟點頭道:“那好吧,準你進城弔孝一次——但只這一次!下一次你就是說得天花亂墜,本將軍也是弓箭招呼!”
“謝叔父,謝謝叔父。”劉垣大喜,忙向呂文福鞠躬答謝。呂文福旁邊的陳炤大急。忙阻止道:“四將軍,此賊進城必有詭計,你為什麼還要答應?要是二將軍知道了,必然惱怒責備於你。”呂文福面無表情的答道:“他是來給我大哥弔孝,自古交戰雙方互通慶弔之禮並不鮮見,何況他還是我們呂家的舊交?二哥如果在這裡。肯定也會答應的。”
“可他是大漢奸劉整地兒子……”陳炤本還想勸阻,呂文福卻已經下令將吊橋放下,開啟城門讓劉垣一行進城。陳炤無奈,只得叫來親兵去給呂文煥送信,自己則留在呂文福身邊監視,預防呂文福做出什麼糊塗事。而那劉垣進城之後,立即換上隨身帶來的孝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奔向呂文德靈堂,並沒有向呂文福多說一個字。
到得靈堂,劉垣讓隨從擺上宰殺後洗刮乾淨的豬、牛、羊三牲。親自為靈牌奠酒。爾後跪在號啕大哭起來,“伯父啊。你睜睜眼啊,你的侄子來看你了啊!伯父啊,你還記得小侄嗎?二十多年前,你抱過小侄,教過小侄武藝,小侄至今還記得你教的斬馬八式,一直想讓你看看小侄現在練得如何,再請你指點指點……嗚……可你怎麼就那麼去了呢?你為什麼那麼想不開?為什麼要自己服毒?世上那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忍上一忍,又如何會到這個田步呢?伯父啊——!”
哭訴間,劉垣哭得死去活來,不斷以頭搶地,直碰得額頭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旁邊答禮的呂文福想起自己剛出生不久就父母雙亡,是大哥將自己一手撫養長大,恩若親父,又被劉垣這麼一哭,感傷之下也是淚如泉湧,趴在呂文德棺上嚎啕大哭,對劉垣敵意也大減。後來劉垣實在哭得厲害,磕頭中額頭鮮血又染紅地面,呂文福忍不住上去勸道:“大侄子,別哭得這麼傷心了,你伯父在天之靈知道你這麼孝順,肯定也會保佑你的。”
“叔父,伯父為什麼這麼傻?”劉垣抓住呂文福地手,抽抽噎噎的問道:“忽……忽必烈在戰前就……就已經放過話,對伯父只要活的,伯父為什麼那麼傻,要服……服毒自盡?忽必烈那麼欣賞他,他為什麼就那麼想不開呢?如果……如果,如果伯父他……”
“如果你伯父向忽必烈投降,就可以保住性命了對嗎?”呂文煥的聲音打斷劉垣的哭訴。劉垣和呂文福一起扭頭看去,卻見雙眼熬得通紅的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