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點點頭:“因為我對日本戰犯恨之入骨。”
加拿大、印度、荷蘭、紐西蘭和法國代表團團長認為,只要能夠把該審判的戰犯一個不漏地進行審判就夠了,成立國際法庭的目的也就是如此,其他方面的問題可以不必計較。可是,其他代表團團長則不然。他們認為法律雖然是嚴肅的,但執行起來伸縮性大,最後審定者的麥克阿瑟可以作這樣那樣的理解,也難免隨心所欲,甚至感情用事。
於是,澳大利亞、蘇聯、菲律賓和英國代表團團長先後發言,一致認為整個東京審判不能由美國主導,而應該由同盟國戰爭犯罪調查委員會和同盟國各國政府共同負責設定中央檢察機關,調查戰犯罪行,蒐集犯罪證據和確定三級戰犯名單。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看問題的片面性和侷限性。
巴特斯克進一步強調說:“我們將以本國政府名義聯名向遠東委員會寫報告,請求給予支援,也一定會得到他們的支援。”
原來認為“其他方面的問題可以不必計較”的五國代表團團長,覺得他們的意見很有道理,也紛紛倒過來表示參加聯名寫報告的行動。
麥克阿瑟在心底裡冷笑一聲,甕聲甕氣說:“這是朋友的自由和權利。既然如此,審判條例草稿的討論,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現在,提前研究成立國際法庭的有關問題。下面,請薩塞蘭總參謀長講話。”
薩塞蘭說:“關於成立國際法庭的問題,我遵照最高總司令的吩咐考慮了幾點意見,是否妥當,請各代表團團長審定。一、法庭的名稱擬定為‘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為什麼叫‘遠東’?這是杜魯門大總統在上個月成立遠東委員會時提出的,得到十國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同意的一個新名字。因為這個委員會的總部設立在美洲最西部地區的美國華盛頓,負責研究的是戰後的日本問題,而日本又在亞洲的最東部地區,兩者的距離十分遙遠,故稱為‘遠東’。”
從此,這個名字廣泛流行,成了西方國家對亞洲最東部地區的稱呼,一般指中國、朝鮮、韓國、日本和俄羅斯太平洋沿岸地區。
薩塞蘭接著說:“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計劃設在東京千代田區的市谷高地,那裡有一組氣勢雄偉的建築群,是日本陸軍省所在地。最高總司令部已通知日本幣原喜重郎首相,務必在一月十一日以前將幾幢房子全部騰出來。考慮法庭機構龐大,人員眾多,沒有這麼多的房子不行。三、各參與國各派一名首席檢察官、一名首席法官、一名首席審判官和五名助理檢察官、五名助理法官、五名助理審判官組成駐國際法庭法律代表團。按審判條例規定,前三名首席成員由參與國呈報最高總司令審定任命。”
他掃了大家一眼:“請諸位不要反感。下面的話,本來應在剛才一些朋友發言認為麥克阿瑟將軍的權力太大時說的;不過,現在說也不遲。我要說的是,去年八月中旬,部分同盟國同意杜魯門大總統的提議,任命麥克阿瑟將軍為駐日同盟軍最高總司令;既然是同盟國的總代表,他的權力必須與職務相適應,他的權力必須受到大家的尊重。”
薩塞蘭的話使大家陷於沉思和反省。
去年八月十六、十七兩天,杜魯門就任命麥克阿瑟為駐日同盟軍最高總司令一事,與參加反法西斯聯盟的部分國家的元首或政府首腦通了電話。當時,大家沉浸在反法西斯勝利的狂喜之中,除一個人以外,都沒有想得那麼多而表示同意。這個人就是蘇聯人民委員會主席斯大林,他在電話中對杜魯門說:“麥克阿瑟將軍率領的四十多萬軍隊全是美國軍隊,叫同盟軍最高總司令是很不妥當的!”老謀深算的杜魯門說:“三年前,他指揮的軍隊也全是美國軍隊,不是就叫西南太平洋地區同盟軍總司令嗎?如果現在改名為美國最高總司令對日本造不成震懾,對改造日本不利。”斯大林沒有想得那麼深遠也同意了。
真是一步被動,步步被動。現在,已是悔之晚矣!
薩塞蘭繼續說:“四、各國審判官、法官、檢察官和其他工作人員,如翻譯、文書、資料員等等,請在一月十四日以前抵達東京。五、按審判條例規定,每個受審的甲級戰犯,可以僱請一名日本律師和一名美國律師為之辯護。”
迪利比揚格似乎有所警惕:“請問薩塞蘭將軍!為什麼只能僱請美國律師?”
布萊緊接著說:“難道只有美國人懂法律!”
麥克阿瑟深深吸了口菸斗,將煙霧沉沉地吐出來:“這一條改一改。每個受審的甲級戰犯可以僱請一名日本律師和一名其他國家律師。這裡說的其他國家,自然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