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總之這是一種呆板的打法。而項羽只牢牢抓住兩大優越原則:出其不意的突然性和不斷前進。最終想達到的目的是分割和打垮敵人。
項羽吶喊一聲:“凡我將士,同當生死!諸將居先,殺——!”然後騎著自己的猛獁就像一隻狂獸一樣踏塵卷沙衝下土丘,其屬下正右縱隊舉刃高呼,奔跑緊隨。其他諸將的六七支楚軍主力縱隊好比一股股猛烈的火焰冒出地底,分成幾道火流,潮湧似的向秦軍的十數萬人大陣衝擊。章邯沒有命令秦軍全線出擊,而是從高處指揮各陣單元,交合夾擊陷陣楚軍,好像在下一盤棋。楚軍諸將縱隊作為堅定不移的進攻者,在全速奔跑著進行迅猛的進攻時所產生的精神影響是相當強大的,使膽怯者和勇武者都不能後退。跑步向前計程車兵往往會感覺不到危險,而站著不動計程車兵卻要面臨敵人猛撲而致因而可能失去自信和鎮靜。
章邯也不愧是一名將,他把十數萬軍大陣各單元盤旋佈置,真彷彿大海的旋渦,光是車輪的聲音就似滾滾的海上雷霆。而楚軍縱隊目標明確(枯樹丘),劃路而衝,呼殺向前,努力撞過一輛輛被擊毀的破車,像一排排的錘子,連續向前敲打著鐵桶一樣的秦陣——把這裡敲癟進一塊,那裡撕裂一個口子。
項羽在猛獁上面簡直就是一個超人,目真目高呼,喑惡叱吒,手持一柄青銅大戟,馬上備著一柄青銅大戟,向前穿刺,左勾右劈,很多時候他一聲迭一聲兩萬分貝的叱吼,千人皆廢,秦軍將士在他的路線上股顫身麻,戰鬥力發揮不出十分之二三,所謂氣勢奪人,很快他手中大戟的橫刺因為穿刺的人骨太多太深而折斷,換了另一支戟繼續一路衝殺。一路之上秦軍倒屍被殺的像爛醬一樣,其正右縱隊喋血前進——踏著敵人的血水。
一般來講,花朵那些顏色嬌媚的,往往多不甚香,花瓣繁爛千層的,多不能結果實,而那些能殺人的,個頭往往並不高,吳楚之人就是這樣的。千里行軍,已經使他們身上沒有什麼肉了,但是他們每個都是殺人的機器。那些瘦小、矮小、黝黑、精悍的吳楚士兵,簡直是一群不知道生死的頑鐵一般,他們那數萬把陽光下閃著寒光的戟矛亮刃,就是一隻巨型野獸的無數只牙齒,在與秦軍大陣對撞擁殺到最稠密的地方,戟矛不好用了,楚軍就紛紛抽出腰劍,這是南方人最擅長的近身肉搏武器,精芒閃爍,稍一疏神之際,就插入了秦人的身體。陝西關中的秦卒,歷來以彪悍和堅韌著稱,有著南征北戰並滅六國的優良戰績,但是在此時此刻,被楚軍將士的性命相撲的氣勢和狂獗的鬥志與戰力所震懾壓軟,紛紛撲倒駭呼哀鳴。雙方的帶血殘屍在擁打者腳下橫撲草野。殺人是如此之多,以至於楚卒劍把上都仔細纏繞著細繩,防止殺死秦軍太多沾上血水滑手。秦軍攔不住這些死戰向前的楚卒,秦軍大陣被穿出一道又一道血的通路,像一塊玻璃被金剛刀分割破碎。
當此之時,戰場外圍丘陵上,齊、燕、趙,諸侯高踞的壁壘有十餘座,一直不敢縱兵出壁與秦人刀兵相見,此刻看見楚兵團主動分隊向秦進攻,諸侯將官們趕緊爬坐到壁壘牆上看熱鬧。也就是作壁上觀。他們看見楚國戰士無不以一當十,楚兵士卒齊呼之聲動天,諸將以及壁壘內的軍隊聽見一聲又一聲沒有休止的驚天動地的怒吼,無不人人惴恐,個個股戰,面無人色。這些楚兵,簡直是一群瘋狂咆哮的傷獸一般。
旁觀的都被嚇成這樣,當事人的秦軍又何以堪。一場血戰鏖殺,楚國六七支大縱隊,遂成功地從不同方向與通道,直殺貫秦軍,至枯樹丘下會合。項羽先到,諸將隨後滿身是血一跛一拐集齊而至,後面是紅著眼珠的大群楚卒。項羽把那些身上沒有汙汗爛血看上去似乎沒有身先士卒的將官,當即按問責殺。然後項羽說:“諸公今日如何?”
諸將齊聲朗聲說:“全如上將軍所言!畢集此丘!”
項羽說:“秦軍真的那麼可怕嗎?”
“如上將軍所言,楚定勝秦!”
“好!如今亡秦之舉,復楚之計,全在今天!諸公效死國家,榮於家族,羽願為諸公前驅,再赴秦軍,爭為人雄!”
諸將慷慨應諾!
於是掉轉馬頭,再次把劍鋒指向秦軍。一聲呼嘯,六七路縱隊卷著煙塵殺氣再闖秦軍。
這時章邯也在陣中和司馬欣等人對話呢:“今天楚兵勢大,完全不如過去那樣,這個領頭的項羽,何如人也?”章邯問。
司馬欣和項氏家族有舊,勒馬上前說:“將軍,項羽是項梁的侄子。年僅二十六歲,為人彪悍能戰,上月殺死卿子冠軍以來,成了楚軍的偶像。他在諸侯軍中是第一號戰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