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幾個田麻子,上唇略短,像個癟嘴老太太。可她說出話來,卻顯得很沉穩。
“不會唱,那,那,”那漢子結巴了半天才說清楚,“那你就真的給俺摸一下。”
“對不起,”那姑娘冷冷地說,“俺賣藝不賣身!”
“哈哈哈哈,這年頭還講什麼身不身的,老子的身子都丟一大塊在戰場上了。”那漢子大笑著說,“再說你就是肯賣,俺一個窮傷兵也買不起呢,揀會的隨便來一段吧,老母豬放屁,多少粘點兒葷氣就行。”
姑娘旁邊的老頭給墜琴調了調絃後說:“碰上了,你咋著?就唱幾句吧!”那個青年忙把揚琴支好,又從梢馬子裡拿出一副雲板遞給她。姑娘接過雲板“啪,啪”兩聲,接著琴墜齊鳴,奏了一段開場曲。姑娘開口唱道:“言的是油盡燈殘風滿樓,陳妙常獨坐禪房悶悠悠。思想起風流才子潘必正,倒叫奴淑女反把才子求。想當初我與冤家不相認,那時節一無煩惱二無憂,自從那觀音堂上見一面,叫奴家時時刻刻掛心頭………”
只聽她那嗓音挺拔亮脆,行腔圓潤婉轉,吐字噴崩得法。幾句本來平平常常的詞兒,經她一唱,真是抑揚頓挫,悅耳動聽。好像一股清泉流過沙漠,一串翠鳥聲囀囀叢林。書迷們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感到無比熨貼。正在此時,那個老頭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