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
眾人心裡暗誹道,這位小公子簡直就是搶劫啊,嘖嘖。
少年數了數錢,遞一部分給店小二道:“去,龍井燉雞重新上,還有你們這兒的招牌牛肉羹也加一份。”
店小二眉開眼笑地接了錢走了。
回頭看看五缺還站在那裡,少年不滿地蹙起眉:“怎麼,都給你找零讓你交差了,還不走?這剩下的就算作你衝撞本大爺的賠禮了,快滾!”
五缺被這麼一吼又嚇得往後縮了縮,只得哭哭啼啼走了,一路走一路哭,快到他們留宿的小店前時,碰上了盛仙。
“誰欺負你了五缺?”盛仙正要去尋他,這下鬆了口氣,捏了捏五缺胖臉問道。
“嗚……錢……”五缺手裡抓著薄薄錢袋,遞上來。
盛仙接過來一看,立刻肉疼起來:“哎唷你這個敗家子兒!把我們錢都弄丟了!丟哪去了,啊?”
五缺淚眼汪汪道:“賠,賠給別人了……”
“賠什麼賠!”盛仙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去去去,你去給我找回來。”
“哇……”五缺二話不說又哇哇大哭起來,問他什麼他也不答,只顧著哭。
“行了,”蘭尋劍在身後觀戰許久,不慌不忙開口道,“又沒有多少。”
盛仙哼了一聲,擺出一副氣悶的樣子往回走。除了白痴大概沒有人會在五缺身上放多少錢,他剛才也不過是見五缺淚光閃閃的樣子好玩得很,一時興起演了起來。
五缺抽抽噎噎跟在後面,盛仙腳步停了停,轉身回來又語重心長道:“算了,智者包含天地,陶育乾坤萬事,無大而大,無小不小,有舍才有得,取捨得其然,不必在意。”
“……”五缺愣了半晌,“少爺,你不生我的氣?”
“錢財乃身外之物,貧僧即已看破紅塵,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盛仙變臉如翻書,滿目慈祥地拍拍五缺肩膀。
五缺破涕為笑,正待說些什麼,樓梯上又傳來一聲嗤笑。
幾人循聲望去,原是看戲看得一臉開心的阿牛:“先生,你不把錢財放在心上……哈哈哈……笑死人了……”說著笑得亂沒形象。
盛仙佯怒道:“呔!你這奸臣,待朕收了你!”
阿牛嘻嘻哈哈地往上逃,盛仙手上比了個抽桃木劍的架勢就氣勢洶洶追去:“妖孽休逃!”
五缺看著這幅情景,也在一旁傻笑起來,回頭看看蘭尋劍,他也正仰頭望著鬧得不亦樂乎的盛仙與阿牛,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也許就連蘭尋劍自己也不曾注意道,五缺卻在一邊看得傻了——那個總是辭嚴厲色的捕頭大人,蘭少爺,竟然可以笑得如此溫和?
當日傍晚,許久不見的爾康回來了,整個人消瘦了不少,憔悴不已,問他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盛仙心道,這樣也不錯,叫你小子三天兩頭出去勾人再火速失戀,看引火燒身了吧。
然,爾康既無甚要緊,盛仙頭一件事自然還是蹭到蘭尋劍屋裡盤問日間那茶樓裡男子的事情,觀此人舉止言行,必然與蘭尋劍是關係複雜,難說有甚麼過去。
盛大仙被自己腦海中構想得千奇百怪的“過去”折騰得上躥下跳,簡直已經想出了一百八十種狗血橋段,每個都夠他喝一大壺醋的。
蘭尋劍看著他在自己屋裡抓耳撓腮自言自語,只覺得好笑,低頭啜了口茶,不慌不忙道:“那人姓蕭,人稱蕭三公子,也算是先帝座下死士。”
“啊?這麼說你們共事?”盛仙一呆,隨即沮喪道,“唉,我就知道,這種關係最容易滋生感情了,他給你擋個箭啊、解個毒啊……”
蘭尋劍挑起一邊眉:“滋生甚麼感情?這不都是你做過的事,和他甚麼關係。”
“那是,”盛仙頗為自豪地挺挺胸,“所以你除了為夫可不許愛上別人啊。”
“一派胡言。”蘭尋劍冷哼一聲。
“那什麼蕭三,為什麼說要彌補你,還真心相待?他什麼意思啊?”盛仙接著問道。
蘭尋劍沉吟許久道:“他……亦是我同門師兄,當年師父便是因他而死。”
“啊?”盛仙大驚,“背叛師門、欺師滅祖?死生無常自迅速,三毒欺身入阿鼻,阿彌陀佛,他究竟何故犯下如此大罪?我師父整天嫌棄我,我還沒說什麼呢。”
“不,師父是……自盡。”
“自盡?可……又為何說是因他而死?”
“是他斷了師父的生路。”蘭尋劍緊緊合上雙眼,一幕幕血色過往浮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