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道熱風便擦過我的臉頰,身後的黑眼鏡悶哼了一聲倒了下去。
我腦子一炸,急忙忙伸手去扶他,緊接著又是一道熱氣閃過,不過幸好這一次打偏了。
是裝了消音器的槍!
胖子罵了一聲,抽出他的那把土槍,看也不看地就直接往前面放了一槍。
這一槍的爆發力極大,震得整個墓室都在顫抖。
趁著這個空檔阿瓜急忙翻出了探照燈開啟,頓時前方墓道一片雪亮。
偷襲我們的人早已經消失,前方的道路空空蕩蕩。
我暗叫不妙,心想這傢伙身手真夠了得,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我們還傷了黑眼鏡……
黑眼鏡!
此刻他正倚靠在我的肩上,似乎整個人都脫去了力氣,卻還勉強咬牙站著。
胖子罵罵咧咧地收起槍,把黑眼鏡從我身上緩緩扶開,攙著他坐下。悶油瓶則解開他的衣物檢視傷勢。
“怎麼樣?”
我在一旁問道,心驚膽戰。
悶油瓶沒有說話卻皺起了眉頭,伸手輕輕朝黑眼鏡的胸前一按。
黑眼鏡低哼了一聲,顯得非常痛苦。
“……傷到肺了。”
悶油瓶沒有看我,不過還是做了回答。
“操他奶奶的,肯定是那廣【咳】東人!明的鬥不過就給我們來暗箭!”
胖子顯然被惹火了:
“被胖爺我逮到了,非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突然心口一緊。
現在我們要面對的似乎不是什麼鬼怪,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一群殺【咳】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有些緊張。
這一低頭不要緊,卻正遇上悶油瓶的眼神——他正盯著我。
他看到我咬嘴唇的樣子了!
我一驚,想到他肯定能探知我緊張的心情,不禁惱羞成怒。
該死的,他肯定又在暗中鄙視我沒用了。
不過出乎意料地,悶油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他只是緩緩地轉開視線,表情若有所思。
我也顧不上悶油瓶了,徑直蹲到黑眼鏡面前,伸手幫他把額上的汗擦去:
“你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傷到肺”是什麼概念,如果是擦傷還好,但如果整個肺都被子彈貫穿了……
肯定痛到死。
“……”
黑眼鏡小聲說了一句話。
“什麼?”
我低下頭湊近他,表示自己沒有聽見。
“我%^*(^%*^……搞錯沒居然放暗箭太不甘心了我說你個死張起靈在前面不會看穩點啊人家都摸到身邊了才發現我現在傷成這樣你要負全責……”
我站起身,看向周圍幾個人:
“我覺得他問題不大。”
“還是速戰速決吧,這傷不能拖,如果放暗槍的人目的是為了阻止我們靠近東側石室,那說明我們已經離目的地不遠了。”
阿瓜道: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探照燈就別關了吧?”
此話一出大家都覺得有理,於是悶油瓶接過胖子的土槍依舊在前頭開路,阿瓜舉著探照燈跟在他後面,胖子背起了受傷的黑眼鏡,我在最後。
黑眼鏡受傷我也有點慌,畢竟他是我們隊裡的主要戰鬥力之一,這樣一來遇到事他不僅幫不上忙,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
阿瓜不知道黑眼鏡的實力,所以沒什麼大反應。悶油瓶和胖子也不是那種會把心思表露在臉上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是我自己得加油了。
這麼一想,手心便有些出汗。
趴在胖子身上的黑眼鏡突然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道:
“小三爺,我問你個問題。”
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偌大的甬道里還是產生了迴音。
我一怔,抬起頭看著他。
“四個人在屋子裡打麻將,警察來了後帶走了五個人,為什麼?”
我徹底呆了,傻傻地看著他。
“因為他們打的人叫‘麻將’,啊哈哈哈哈~~~”
走在最前頭的悶油瓶腳下一個踉蹌,胖子和阿瓜的笑聲隨後響起。
我額頭上爆起青筋:
“他孃的別在鬥裡講冷笑話——!”
—————————————————黑眼鏡君讓我如何能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