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的當月工資,以防民工們再偷菜。從此,老魯就放心大膽地去打麻將、喝酒、上網、找女人。而民工們則有苦難辯,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聽了他們的敘說,我把碗摔在板凳上,說:“奶奶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們民工成了他們手裡的麵糰,想吃麵條就擀,就吃餃子就捏,就吃饅頭就揉,想喝麵湯就搓。”
小百順兒朝我打了個噓聲,說:“小心讓人聽見了,傳到老魯耳朵裡。”
“難道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嗎?”我問。
“不忍氣吞氣又咋辦?我們掙的血汗錢,哪一年完完整整地到過我們手裡?”
“指望不了別人,只能指望我們自己。”我義憤填膺地說,“我們不能像陳勝、吳廣那樣揭竿而起,殺貪官、除惡霸,但我們也不能當牛做馬、任人宰割。我算是看清了這個狼吃羊的世界!”
“老歪哥,你不能衝動。衝動的後果,只能自己吃虧。”小百順兒勸我,大家也都勸我。
我點點頭,慢慢冷靜下來。我說:“你們放心,我不會來硬的,來硬的,我就不叫王老歪,該叫王老硬了。我不信我找不到辦法收拾他們。”
就在這時,上工的鈴聲響起來了。我跟著新工友們走出工棚,朝菜地走去,接受隊長的安排。
07
擼鋤頭把,對我們來說簡易就像玩玩具,本來我們就是農民嘛,反正都是種地那一套。所以,隊長根本不用考察,只給了一把鏟子,讓我蹲在菜地裡除草,只觀察了幾分鐘,就走到另一邊去了。
不久,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啃著黃瓜晃過來,蹲在我身邊,問:“你是新來的?”
我說:“是的。”
“你叫王老歪?”他又問。
我回答:“我叫王老歪。”
“你認識他們嗎?”
我搖搖頭,突然明白了,這個人肯定就是看菜的老魯。果然,他開始大罵其他民工:“那些傢伙,沒有一個值得信賴,居然領著人來偷菜。王老歪,你可不能學他們。”
我說:“偷東西?爹媽還沒顧上教我呢。”
老魯笑了笑,說:“好,晚上你到辦公室來一趟,我找你有點兒事。”說完就走了。
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同住室的工友。有工友說:“這傢伙沒準兒又在耍什麼花招兒。”
另一個工友介面說:“很有可能。我聽人說,老魯這兩天相好了一個*妹,天天晚上去鬼混。他走了,又怕丟菜,所以夜夜提心吊膽。”
“那他為什麼叫老歪去辦公室呢?老歪才來一天。”
“是啊,真奇怪。”
我也感到奇怪,不知道老魯想搞什麼名堂,就帶著“問號”去了。進屋時,老魯正在數錢,見我來了,連忙把錢鎖進抽屜裡,笑著說:“王老歪,我叫你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咱倆聊聊,啊?”
“聊聊?聊什麼呢?”我問。
老魯想了想,說:“也沒有什麼可聊的。這樣吧,我這會兒剛好有事,你先回去,等明天我騰出時間再去叫你。”
老魯這一反常舉動,越發引起了我的懷疑。他肯定是在耍什麼花招兒,可他想耍什麼花招兒呢?
直到第二天天黑時,謎底才被徹底揭開了!
吃罷晚飯後,我進菜地“方便”,突然被一個高個子黑影抓住了,高個子壓低聲音說:“我是搶劫的,快拿錢,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
我大吃一驚,又感到奇怪。只聽說過馬路上有搶錢的,菜地裡都是農民工,又沒有發薪,誰會來搶?仔細一看,透著朦朦月光,我看到這個自稱搶劫的傢伙,蓄著一頭淡黃的頭髮,頓時心中有底了:原來是老魯故伎重演,也想請人拭探拭探我!
“我是一個窮打工的,哪裡有錢?”我故意大聲說。
“噓!你沒錢也罷,但你得告訴我附近哪裡有存錢的地兒,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
狗日的,終於“直奔主題”了!我說:“街上銀行櫃員機裡有錢,你不知道嗎?不過要扛一隻大錘子去,不然砸不壞。”
“太遠了,我只要眼前兒的地兒。”
“大哥,求求你!眼前兒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十分為難”地說。
“莫著急,你仔細想想看,你最近就一點兒也沒看見過有錢的地方?只要你說出一個,就沒你的事。”那人提醒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了也不敢告訴你呀。那樣的話,我就成了搶劫犯的同夥了。”
高個子、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