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一杯酒,“可是,百眼兒哥,你肯定這裡面有個誤會呢。”
“我誤會?我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餘百眼兒瞪了一眼說。
“你想想,我是怎麼到你這裡來幹活的?還是因為那天我救了你嗎?那天,你一分錢都沒有欠我的,我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今天,你欠我那麼多工錢,我卻不伸出援助之手,故意得罪你,我傻得連工錢都不要了嗎?”
餘百眼兒啃了一口鴨肉,說:“我諒你也沒有這麼傻!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我親眼所見的,這又怎麼解釋?”
“其實,其實,我不僅救了你餘老闆,還立了頭功呢,你硬沒發現。”我邊想邊說道,“當時,大家都拿鋼筋救你,而我卻在一邊緊緊地踩住支安全網的鋼管。如果我不踩住鋼管,它就會傾斜,把你掉下去。”
“我不相信!你既然幫了,為什麼還要幸災樂禍?別人都緊張得要死,只有你一人在偷偷笑!”餘百眼兒說。
“所以說,這裡面有個誤會嘛。你想,我怎麼會笑你呢?我是笑大家不會救人。一堆人都知道拿鋼筋,就是沒人想到去踩鋼管。這叫飢不擇食,就像一個人餓極了,雞食、狗食都搶著吃一樣。”
“我知道你會說。空口無憑,你的話我還是不能相信。”餘百眼兒仍然嘴硬。
“那你怎麼才相信我呢?”
“除非你下次救了我!”
“好!餘老闆你等著,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你相信的。”
我挺起胸膛,走出餘百眼兒的住室。走到門口時,我的腦袋被什麼碰了一下,抬頭一看,竟是那隻監視器,正掛在門框上方!
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呢?我犯傻了。
沒走幾步,背後忽然響起了關門聲。是餘百眼兒出門了!看見他一歪一倒地走,一隻手還捂著褲襠,我明白了:他也該放水了!他放水的地方,多是大樓一層。我激靈一動:機會來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看看四周沒人,我立即返回餘百眼兒的宿舍,伸手將那隻監視器摘下來,並且順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我先用磚頭敲了一貓兒眼,砸得玻璃四濺,把剩下的扔進路邊的草叢裡;然後握起水果刀,直奔新樓底下。
這時,餘百眼兒正面向板牆,已經放水完畢,也繫好了褲子,正要轉身回去。我悄悄躥到他身後,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把他摔倒。這是一著險棋,一旦暴露,就沒法兒打圓場了。但我來不及細想,接著就撲過去,按住他的腦袋,把刀子頂在他的腦門上,壓低聲音問:“姓餘的,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餘百眼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魂兒早沒了,酒也醒了一半,身子篩糠似地顫抖,結結巴巴地說:“想活!想活!好漢饒命,我給你錢。我有的是錢!我一年掙好十幾萬,全給你。”
“我不要你的腌臢錢!”
“要色也有。*裡的小姐任你選,我、我出錢,玩幾次都行……”
“不要那些破爛貨!”
“我還可以出錢給你找個黃花大閨女。”
“我只要你的命!”
“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跟你無仇無冤。”
“你壓榨民工血汗,卻昧下他們的工錢,難道不該死嗎?我代表‘正義幫’的老大,找你算總賬!”
“請轉告你的老大,只要你留下我的命,什麼都好說。”
餘百眼兒大概以為在劫難逃,拼命地哀求著。這時,我卻鬆開手,悄然抽身,逃到外面。
餘百眼兒大概感到不對勁兒,當我再進去時,他仍然趴在地上,茫然四顧,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我“氣喘吁吁”地喊:“百眼兒哥,是你嗎?你沒事吧?是不是遇見搶劫的壞人了?”
餘百眼兒一見是我,“嗚”地一聲哭了,說:“老歪,是你嗎?你來得正是時候,不然我就沒命了。”
“是嗎?我見你出來解手,擔心你一個人到這個黑燈瞎火的地方,會被壞人盯上,就想過來保護你。沒想到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還真遇上了壞人。怪不得剛才有一個人影從我眼前飛奔過去了!”
餘百眼兒坐在地上,哭得更兇了:“兄弟,我怎麼就這樣多災多難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就有人偏偏盯上我,還要我的命呢?”
我忍住笑,說:“你是老闆嗎,手裡有錢,誰不眼紅你呢?”
“我熬到今天,容易嗎?不是我說大話,別人都能死,就我不能死啊。我死了,誰能掙這麼多錢呢?”
我安慰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