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1 / 4)

小說:汴京風騷 作者:莫再講

四等以下人戶的田賦和細民煮鹽、販鹽三百斤以下者的稅賦。民諺有“苛稅銷斂,蘇公活我”之語。

四月,他以“皇上恤貧憂民”為由,下令開倉救災。散常平倉糧豆款糠五十萬斛,活各地嗷嗷待斃之民。野史有“活民萬眾,呈表謝恩者絡繹不絕”之說。

五月,他破除密州府治自古“視蝗為神物”、“借蝗以除草”的愚昧迷信,下令“以火焚蝗”、“以土埋蝗”,並率領州府官吏組織實施,督促檢驗,在密州府治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滅蝗活動。“旬日之勞,蝗患除矣!”並組織衙役捕快,捕捉“盜賊”以安定民心,“凡督捕姦凶五七十人,近始肅然。”

六月,他率領官吏、黎庶,擺案焚香,敬天乞雨於城南二十里處的常山,並親撰祝文,親躬吁嗟祭天,果然祈得一場雨霖。“消三年之災,符萬民之望,潤田野之禾,成千裡之首”。密州因天雨而改變容顏,黎庶因天雨而心暢氣和,蘇軾因天雨而名聲大振,成了人們敬仰的衣食父母官。

八月,他組織工役鑿石為井於常山,井上築亭,取名“零泉”,並撰書《零泉記》於亭上,以志常山有德於民,有求必應之恩,且作《吁嗟》詩以禱之:吁嗟常山,東武之望。

匪石巖巖,惟德之常。

吁嗟雩泉,維山之滋。

維水作聰,我已所噫。

我歌雲漢,於泉之側。

誰其屍之,湧溢赴節。

堂堂在位,有號不聞。

我愧於中,何以籲神?

神屍其昧,我職其著。

各率爾職,神不汝棄。

酌山之泉,言採其蔬。

跪以薦神,神其吐之。

蘇軾喊出了自己仕宦人生十九年來最強烈的心聲,勉勵自己和同僚:做官就要關切黎庶的疾苦!

九月,他修繕了密州的象徵——“古臺”。以磚石固其臺基,以花木美其園圃,以安邱、高密之木修造亭閣,以五彩使其堂皇,更名為“超然臺”,並撰《超然臺記》以志“超然”之意:……臺高而安,深而明,夏涼而冬溫。雨雪之朝,風月之夕,餘未嘗不在,客未嘗不從。擷園蔬,取池魚,釀秫酒,瀹脫票而食之,曰:樂哉遊乎……

他的“超然臺”和洛陽司馬光的“獨樂園”一樣,都在“超然物外”的掩飾下,強烈地表現著自己仕宦人生痛苦執著的追求。

十月,京都一聲驚雷傳到密州:“手實法”罷停,呂惠卿下臺出知陳州。蘇軾欣喜若狂。他欣喜自己近一年來的“政績”不再被朝廷視為“劣行”,欣喜自己的命運可能出現新的轉機,欣喜呂惠卿的下臺可能使皇上啟開心竅,可能使王安石清醒頭腦,儘快匡正新法的缺失。他仕宦人生的期盼似乎又進入了一個多夢的春天。

他在威武雄壯、風馳電掣的圍獵中,抒發著馳騁疆場、立功邊陲的豪情: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激越的詩詞,響徹在他居住的“西齋”,響徹在他理事的密州城,響徹在朋友同僚的住宅書舍。而他所期盼的朝政變化,仍然沒有出現,他的命運仍然沒有好轉。密州黎庶仍然遭受著苛稅的煎熬。北部遼國又佔去黃嵬山北東西七百里疆土。朝廷的紛爭並未因呂惠卿的出知陳州而停歇,反而更加迷離難測。駙馬王詵和其他朋友從京都的來信,似乎都是帶著“茫然難語”的心境寫的。隨著“李逢、劉育謀反案”、“華亭弄權奸利案”和又一批朝臣遭貶離京訊息的傳來,隨著“變法派”內鬨廝鬥的更趨殘酷,蘇子瞻澎湃於胸的期盼再次失落了。

他覺得近年來出現的一切案件、事件,似乎都是對著王安石來的。權力之爭已吞噬了介甫弟弟王安國的生命,介甫今後還要付出更多更慘的代價嗎?

他想到駙馬王詵。二十年來的“旁而協之”已是恩重難忘,一部《錢塘集》結下的生死緣分更是銘刻五內啊!皇室也許是一切是非的源地。“李逢、劉育謀反案”已經以右羽林大將軍、宗子趙世居的人頭落地而告結。但類似於這種可怕的“案件”今後就不會再次出現嗎?

他想到五年來不通音訊的司馬光。君實身處洛陽,居園“獨樂”,醉心書局“喑啞”度日,算是修身養性到家了。“獨樂”避禍,“喑啞”免災,可自己心躁氣浮,做不到啊!

他想到八年來不見人影、不通音訊的陳慥季常。一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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