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汴京風騷 作者:莫再講

應變’之才,皇室中無輔撐大廈之率,蘇軾怨詩於野,司馬光拒而不出。靠岐王嗎?岐王燕樂宮苑,無意朝政。靠嘉王嗎?嘉王著意於琴棋書畫、扁鵲華陀,自得於學林。連駙馬不也在鏤版蘇軾的怨詩以諷朝政嗎?母后,兒臣並非偏袒王安石一人,實不忍‘變法’大業中途停歇啊……”

“老祖宗,孫兒舉止無依,乞老祖宗施恩賜教吧……”

隨之,趙頊又概述了監安上門小吏鄭俠的《流民圖》及奏表之事。

太皇太后此時似乎添了力氣,望著跪在床前的皇帝趙頊,從容而語:“王安石才學過人,膽略過人,朝廷無二,但違民行政,終致民怨。官家如果愛惜王安石,當思保全之策。如何區處,官家明斷。”

皇帝趙頊抬起頭來,神情茫然。

太皇大後請趙頊平身,接著含意深沉地說:“那個小吏不是說十日不雨,即乞斬宣德門外,以正欺君之罪嗎?好一副替天行道的氣派!十日之內,果然能夠下雨嗎?那就讓天意決定王安石的去留吧!”

皇帝趙頊睜大了眼睛,眸子陡然生輝。

篇八 汴京 王安石府邸

王安石猛省了 鄧綰、舒亶、李定為他描繪了一幅紛爭再起的圖景 王安石在探索“風穴”中翻開了蘇軾的《錢塘集》 王安石在福寧殿御堂的午朝上,因咆哮御堂,輕謾後宮受到皇帝趙頊的嚴厲斥責後,他那學者“心遊萬切”式的思維,如同搏擊九重的鯤鵬,在雲海中遭到雷電轟擊,折斷了空靈生風的翅膀,跌落在塵世紛爭所交織的悲哀之中。在一陣難以忍受的難堪、困惑和迷茫之後,他終於猛省:災荒和流民形成的現實需要,不是他的“天道尚變”、“人道尚佔”,而是糧米菜蔬,而是具體行動。“義理”探索是昇平年月聖人賢人的事,衣食住行可是災荒年月帝王宰執的首務。一年來自己埋頭經義局的廢寢忘食,也許是一種不合時宜的失誤啊!

宰相王安石畢竟是一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午後申時,他帶著滿懷的歉疚和急不可待的焦慮,回到他的書房,顧不上更衣、用餐,顧不上與妻子吳氏打聲招呼,便開始思謀,處理朝政中亟需解決的迫切問題。

“不能在京都再餓死流民啊!”他立即召來市易司提舉呂嘉問,嚴令在三天之內查清京都倉凜現儲糧米的確切數字和京城裡富商大賈囤積糧米的確切實情,以備必要時採用非常措施進行救災。

呂嘉問現時正在苦於應付呂惠卿和曾布奉皇帝諭旨對自己在市易務違法罪責的複查。這是有關市易法命運的一次複查,他怕曾布抓住市易買賣那些枝節問題不放,更怕呂惠卿借題發揮,哪有心思去清查倉凜糧米帳目和富商的固糧情況,他完全沒用心思理解王安石這一指示的迫切性和重要性。為了搶得時間堵塞市易務的漏洞,他只是滿口唯諾地答應王安石,便抽身離開了。

“不能因災情而累及‘變法’的推行。”王安石接著召來代理朝廷具體事務的翰林學士兼三司使曾布,令其在三天之內,查清‘變法’六年來國庫歲入銀兩的遞增數字、均輸收入的具體數字、青苗收息的具體數字、水利興修及灌溉田畝的具體數字,開墾荒田的具體數字、均田清丈徵稅的具體畝數和“變法”六年來用於水利修建、農田灌溉、荒地開墾、災荒補助、增加吏祿、增加公使錢、增加宮觀耗用的具體開支,並詳細開列西北“熙河開邊”和西南“梅山之捷”兩次用兵的戰爭費用。以備用可見可著的具體事實,回擊朝臣們對“變法”的彈劾和攻擊。

曾布此刻已自顧不暇。呂嘉問把一項“沮害市易法”的帽子戴在他的頭上,他有著強烈的不滿;而呂惠卿加入對“市易違法案”的複查,弄不好是要為呂嘉問解脫,並可能製造一種“誑報欺君”的罪名置他於死地。他哪裡還有精神去和六年來名目繁多的數字糾纏。再說,這些數字所代表的功過,都涉及著呂惠卿、章惇、呂嘉問的職權,若稍有差池,不是又自招咎怨嗎?他心裡暗暗叫苦,也只是口上應諾而已。

“不能因‘曾布沮害市易案’而加劇商賈的怨恨和‘變法’者內部的紛爭!”王安石又召來正在奉旨複查這一案件的呂惠卿,明確告知:借複查此案之便,立即糾正呂嘉問在市易管理上“編管無罪牙人”、“枉徇市易、決責商賈”、“希進妄作、侵漁貧下”的違法行為和“盡括行戶、細碎無遺”、壟斷市易、拘攔商賈、包辦買賣的過火做法,以緩解商賈之怨、調動小商小販獲利之心,繁榮市易,以利救災。並暗示呂惠卿放慢複查“曾案”的步伐,以緩解朝廷百官日益緊張、猜疑的氣氛。

呂惠卿完全理解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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