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官吏因循,不問豐年災年,不問需要多少,不問價錢貴賤,一律照章而行,致使運費浩巨,供應不協。物品缺時,高價收購;物品多時,半價拋售。富商大賈囤積居奇,左右市易,上賺國庫銀兩,下斂黎庶之銀。此法主張糧鹽百貨漕運官營,強調‘徒貴就賤、用近易遠’之原則,藉以節省價款和轉運之資,並提出”從便交易蓄買“,以避免富商大賈之盤剝,也許可解國庫匱乏之憂。”
範祖禹頭點:這就是他認為的“綱”極佳之處。但“目”呢?老頭子不會見而不察吧?他再次拱手請教:“老師教誨,我記住了。此法有無偏頗之處?”
司馬光慈和地望著範祖禹:“歷代安業樂富之道,在於農盡力、工盡巧、商賈流通。此法立意於官營,必壓抑商賈之交流,乃為偏頗之處。矯枉過正,也許是一時之需,介甫有意為之。我所慮者,此法匆忙而出,實施官吏未加精選,未經教育,新進銳勇之士,又不明宗旨,不解分市深意,如果借法弄權,或假公濟私,則此法之害,烈於富商大賈矣!”
範祖禹瞠目,自己看到的是“‘目’極缺”,而老頭子看到的是“禍所倚”,比自己深刻多了。他情急地說:“老師既看到福之將至,禍之所倚,何不立即奏請聖上,或轉告執政,匡正所缺,以完備新法。”
司馬光神情一震,面色憂鬱起來,旋即吁嘆一聲,閉目搖頭。似乎在說:介甫急功,皇上近利,箭已發出,欲停不及。若再煩言相擾,獨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