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打下基石,拉住蘇聯,以免俄國像上次大戰那樣經不住德國人的重錘猛擊而崩潰;保住本不牢固的反法西斯聯盟,利莫大焉。
而且,從對蘇聯的個人感情上說,羅斯福也沒有丘吉爾的那種排斥情緒。
不過,在美國軍政要人內部,觀點也並非絕對統一。
軍方對“體育家”是十二分的厭惡,而羅斯福卻有些曖昧。
畢竟北非是戰略要地,一旦可能,希特勒從那裡打進美洲,要比從歐洲近得多。
轉眼到了1942年6月。
英軍在北非連續向後翻跟頭,弄得丘吉爾如坐針氈。
6月17日,他帶著三軍參謀長跑到華盛頓,與美方討論戰略方向問題。
6月21日,他到赫德遜河畔羅斯福的老家海德公園拜會總統。
6。非洲——沙塵與血霧共舞(7)
他剛在總統書房落座,一封急電送到羅斯福手裡,上書“託卜魯克投降,3�5萬人被俘”。
丘吉爾大驚失色,簡直無地自容,羞憤之中愈發堅定了在西北非登陸的決心,拼命向美國人兜售他的“體育家”計劃。
兩國參謀長會晤,但仍未取得共識。
幾周後,戰火燃至阿拉曼,近東岌岌可危,英美軍方的爭執隨之升溫。
美國將領認定,即便在1943年英國人也不會同意在西歐登陸,他們壓根兒就不想這麼做。
馬歇爾憤然向總統建議向英國發最後通牒:若英國再對美國的計劃置若罔聞,美國就抽身去打日本人,丟下英國人去喂惡狼希特勒。
羅斯福當然不能同意這種蠻橫作法。
他對部將們說,如果不能說服英國人,就按英國說的做,無論如何要讓美國陸軍在年底前與德國人交交手。
這樣既可以給斯大林有個交待,也可鼓舞國內輿論和士氣。
7月下旬,馬歇爾、金和總統私人代表霍普金斯飛赴倫敦,再次與英國同行聚會。
雙方唾沫橫飛大戰了幾輪,還是說不攏,最後交給羅斯福裁決。
22日,羅斯福發電到倫敦,一錘定音:“既然英國人願參加‘大鐵錘’計劃(即在法國海岸有限登陸),就只好在北非同他們合作。”
丘吉爾大喜,將“體育家”改名為“火炬”。
美將則垂頭喪氣。
艾森豪威爾稱7月22日“是歷史上最黑暗的日子”,“今後的日子真不知怎麼過”,沮喪到了極點。
直到10年後他當上美國總統時,還對此事耿耿於懷,說如果是在1942年而不是在1944年在西歐登陸,盟軍定能在蘇軍之前進入歐洲,那就不會有戰後東方集團出現了,“火炬”害苦了美國人。
這都是後話。
丘吉爾知道美國人心裡窩火,就極其爽快地同意美將出任行動總指揮,給對方一點安慰。
艾森豪威爾受命出任此職。
他是位極有頭腦的戰略家、組織家,曾在馬歇爾手下任職,以其敏銳的眼光和卓越的才幹受到上司的寵信。
待美國擴軍備戰時,他平步青雲,從中校一躍成為中將,創下和平時期快速晉升的紀錄。
他雖反對“火炬”計劃,但更懂軍事服從政治的道理,因此高高興興去赴任,與英方聯手擬定作戰計劃。
不料爭論又起。
爭執的是登陸的確切地點。
制定大戰略時謹小慎微的英國人,這時分外興奮,提出深入地中海,在毗鄰突尼西亞的阿爾及利亞登陸,然後直搗突尼西亞;而制定大戰略時粗獷豪放的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此時卻顧慮重重,認為英國人的方案太冒險,提出在最西邊的摩洛哥大西洋海岸登陸,然後穿過阿爾及利亞殺向突尼西亞。
美國海軍出來幫腔說,他們沒有那麼多船把部隊送到地中海。
不過艾森豪威爾倒是傾向於英國人。
雙方又是一番爭吵,計劃遲遲定不下來。
丘吉爾此時正在莫斯科向斯大林解釋“火炬”計劃。
斯大林本來就對在非洲登陸不高興,見到丘吉爾連具體登陸地點都沒有就更火冒三丈,不客氣地說:“難道你們只能冷眼旁觀,什麼都讓我們幹嗎?”
丘吉爾忙賠笑臉,背地裡三番五次向國內發電急催。
回國後他親自參與此事,與羅斯福反覆磋商。
一時間,大西洋上空電波如梭,終於在9月15日商定了在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卡、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