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耳,言辭中皆充滿讚譽之詞,連欽差大人都讚許的點了點頭。
“陳大人執掌市舶司以來,各項稅款逐年增收,百姓商戶無不交口稱讚,現在就請陳提舉來給欽差大人介紹一下市舶司的情況吧。”程良珏說完,退後一步對陳子昂作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陳子昂矜持的一笑,撩一撩蟒袍的下襬這就要站出來發表高論,還沒走出兩步,高高在上的欽差大人便勃然色變,很沒有涵養的指著他的鼻子罵起來:“誰讓你站出來說話的?你懂不懂規矩?你什麼兩榜進士出身,我看是吃屎的進士!”
陳子昂哪裡受到過如此侮辱,頓時火冒三丈,但他畢竟只是個五品官員,面對欽差外加南廠提督的謾罵只能忍氣吞聲,一言不發的退回了班列。
程良珏很不悅,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劉子光這樣做分明是讓他下不來臺,但是當著這麼多官員的面也不好和欽差叫板,只好沉下臉質問陳子昂:“誰叫你隨隨便便站出來的?欽差大人沒發話你亂動什麼?”說完轉身對劉子光一躬到底:“市舶司的官員和洋人打交道多了,天朝禮法有些生疏,還請大人見諒。”
劉子光冷哼一聲,對陳子昂說:“你,站出來回話,說說這幾年市舶司都有什麼成績?”
陳子昂按壓住胸中怒火,出列說道:“下官擔任市舶司提舉以來。每年上交戶部的稅銀都有增加,具體資料如下……”
聽了陳子昂的報告,劉子光冷笑一聲道:“每年都有增加倒是真的,不過你忘了另外一個資料,本官問你,今年的海船進港多少艘,貨船多少?銀船多少?總噸位又是多少?比去年增加了多少?你別告訴我和你的稅銀的增加的幅度是相同的!”
陳子昂道:“這些資料市舶司均有記載,下官這就派人取卷宗來請大人明察。”
劉子光不接他的話,繼續問道:“本官聽說市舶司最近幾天都閉門不開,不發放公憑了,還對排隊等候的商人大打出手,可有此事?”
陳子昂心中一驚,果然這欽差早作了偵查,連幾天前市舶司門口發生的事情都瞭如指掌,看來是鐵了心要辦他了,於是索性豁出去了,坦然道:“市舶司是個五品衙門,吏員不多但是管理的事務卻極其龐雜,偶然關門整理卷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責打行為不軌,衝撞官員的商人,更是些許小事,何勞欽差大人掛念,下官以為朝廷派大人來,是為了巡檢市舶司的政績,而不是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的瑣事。”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提舉,本官當然要巡檢市舶司,而且要細細的檢查帳目,本官帶來的那些戶部官員就是做這個的,不過今天先要把你拿了。”劉子光說完一揮手,身後過來兩個侍衛就要捆綁陳子昂。
“且慢!敢問大人為何要捉拿陳提舉?陳提舉何罪之有?”總督大人面色鐵青的質問道。雖然欽差是代天子巡狩,但是也不能為所欲為胡亂抓人,作為地方大員的他在必要的時刻可以對欽差的行為進行抗辯,畢竟程總督身上還兼著左都御史的職務。
“本官拿他是因為他逾制穿衣,蟒袍是胡亂穿的嗎?小小五品官員就敢擅自服蟒,本官身為南廠提督負有查緝官員品行的職責,這個理由你滿意嗎?”劉子光直瞪著程良珏的眼睛說。
第二十四章 反貪先鋒
程良珏毫不畏懼的和劉子光對視,冷笑一聲道:“欽差大人有所不知。只是天啟九年的時候聖上有旨,凡弘臚寺,禮部,市舶司等有司外務的五品以上官員,均可服蟒,以彰顯我天朝氣派,欽差大人還是回去讀讀相關律法再來捕人不遲。”
劉子光眉頭微皺,看程良珏的樣子不像是在胡扯,難道真的有這樣的律條不成?南廠畢竟是個以軍人和京城地痞為主體的草臺班子,熟悉大明律以及朝廷各項制度的人才不多,計劃的時候有些疏漏也在所難免。
“可以服蟒又如何?難道我朝有白色銀蟒這個種類?再說了,天啟九年正是閹黨當政之時,這種亂命根本沒有得到過皇上的御批,做不得數,今天本欽差就要撥亂反正,正一正我大明的禮法,來人啊。”
“在!”兩旁的侍衛叉著腰一聲齊喝。
“上海市舶司提舉陳子昂,逾制服蟒,念在確有法度在前,故不予以追究,但是私改朝廷服飾的罪名確實,給我當堂扒去袍服,重打二十大板。”劉子光說完,從桌子上的籤壺裡隨便摸出一支籤子扔了出去。
“大人……”程良珏還想說話,劉子光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走下公座道:“凡事本官都要親眼目睹才能相信,前日在江南織造就險些被曹寅老賊欺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