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是棄暗投明,皈依正統,天下沒有人會恥笑你是個叛將,說起馬鷂子只會暗挑大拇哥,當機立斷這才是有擔待的男子漢呢!”
王輔臣心亂如麻,道:“培公兄容我再考慮考慮。”
周培公道:“考慮什麼,難道你還想打下去不成?外面現在有十五萬大軍,裡裡外外六道深溝,你覺得還能打下去麼?實話告訴你,大明朝第一猛將劉子光劉大帥就在城外,你覺得你能打過他?別猶豫了,輔臣兄,人家條件都給你開好了,不剝奪兵權,還回山西任職,還是大清的提督,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王輔臣道:“可是我曾經打過青島,手上沾了不少血啊,劉子……劉大帥能放過我?”
周培公道:“劉大帥是當今英雄,怎會和你斤斤計較,你若是此時開城,就能使城內百姓和兩軍將士少死許多人,還不是大功一件,青島殺人,登州活人,功過抵消,大帥不會降罪於你的。”
王輔臣這才放心,手捧著聖旨遙對北方:“臣王輔臣領旨謝恩。”
城外營壘,劉子光坐在帥椅上耐心地等待著,讓周培公去勸降王輔臣純粹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都說馬鷂子是個一根筋,若是他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彎把周培公給砍了也未可知,反正這登州城降了便是,不降就打他個狗日的。
周培公拿得聖旨確實是真的,正兒八經內務府監製的玩意,但又不是從北京發出的,劉子光隨身帶著幾十份這樣的空白聖旨,連共榮皇帝的玉璽他都隨身帶著,隨時可以炮製出如此這般的聖旨,封官許願更是隨心所欲,什麼黃馬褂頂戴花翎的當不要錢一樣胡亂往外扔,就是太子少保這樣的頭銜在劉子光這裡也一錢不值,見人就送,反正是大清的官嘛,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東西,不值錢的。
劉子光覺得不值錢,那些清國的大臣和將軍們可當成了寶,只要有了這份聖旨,他們背叛康熙就有了正當的理由,從無恥的叛臣變成了尊崇正朔的忠臣,這是原則問題,也是良心問題,馬虎不得的,至於這個共榮皇帝到底是不是真能代表大清,就不是大夥關心的問題了……
王輔臣自認一生忠勇,生怕留下什麼汙點被後人詬病,他自持武功高強,若是登州敗局已定,就是殺出一條血路來也會單槍匹馬逃回真定,但那樣損失太大,手上的兵馬都敗光了怎麼向洪大帥交代啊,周培公的到來給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倒向共榮皇帝不算是叛變嘛,山東戰場的局面已經改觀,再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的收場對大家都好。
等了半日,忽然有兵來報,登州城門開了,周培公和王輔臣攜手出城來降,眾將趕忙大讚劉大帥神機妙算,劉子光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兵家的最高理想,他連下兩城,迅速瓦解清軍在山東的盤踞,確實很值得驕傲,此時劉子光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有留上幾縷鬍子,在這種時刻捋一捋下巴上的長鬍子還是很拉風的。
“眾將,隨我出寨迎接。”劉子光一抖披風,帶領部將走出營寨迎接王輔臣部。
王輔臣和周培公是洪承疇手下哼哈二將,一個以勇猛見長,一個以智謀見長,現在兩個都歸降了劉子光,如何不讓他解氣,洪承疇你這條老狗,不是橫行山東還奇襲南京,攪得老子睡覺都不安生麼,現在報應來了,把你左膀右臂都給折了,看你以後拿什麼打仗!
正想著呢,降將已經到了近前,王輔臣以下三十多名千總以上軍官,都把辮子剪了,手捧著帽子走向明軍大寨,一路上壕溝都用木板子搭起了小橋,不用爬高上低的,王輔臣用一名將軍的眼光仔細打量這些壕溝,不禁暗自誇讚,土工作業真的沒的說,壕溝又深又寬,四通八達,城頭上的火力傷不到他們,也看不見他們的行動,而且明軍的精神面貌很好,盔甲兵器精良,火器配置比弓箭多出三成,真這麼圍困下去登州只有死路一條。
走到營壘前,只見一紅袍小將如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一群大將之中,正笑眯眯地看著王輔臣,王輔臣大驚,難道此人就是名滿天下的大帥劉子光?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和自己手下把總千總差不多的年紀而已,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走到近前,王輔臣一撩袍子,納頭便拜:“末將大清山西提督王輔臣,拜見上國元帥。”
劉子光給共榮小朝廷的定位是大明的臣屬,大明的官員遇到清國的官員是見官大三級,即使明軍一個千戶也要比清軍的參將大,所以象周培公這樣聰明的人就不提自己在清國的職務,含含煳煳的見人一拱手也就過去了,他們想的是怎麼改換門庭,從靖國軍變成正兒八經的明軍,最好能當紅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