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市街以西的許多衚衕裡都有青樓,其中又以石頭衚衕、陝西巷、王廣福斜街、韓家潭、胭脂衚衕、百順衚衕、皮條營、紗帽衚衕這八個地方的青樓最為出名,所以俗稱“八大胡同”。
劉子光他們攜帶了大量的炸藥和武器,自然不能住在普通的旅館裡,南廠吸收了前東廠的一些資源,在北京城自然有自己的據點,劉子光等人輾轉數圈之後,來到外城一條衚衕裡,找到一戶人家,鍾壽勇上前敲門,半晌,才有人在門後用韻味十足的京腔招呼了一嗓子:“誰呀?”
“老家來人了。”鍾壽勇撇著河南口音的北京官話說道。
大門裡傳出金屬落地的聲音,然後是門閂抽出的聲音,兩扇廣亮大門(注:四合院大門的一種形制,門框檻安裝於中柱位置)吱吱啞啞的開啟,一個形容枯藁的老者出現門口,枯瘦的臉上滿是驚喜,身後還有一個卡在地上的銅盆和滿地的水,想來是這老者掃地的時候聽到敲門,一時激動才失手的。
“老家的什麼人來的?”老者問道,聲音略略有些發抖。
“七舅姥爺的侄女婿,來京城做買賣,還請您老多關照。”鍾壽勇按照當年東廠定下的聯絡暗號回答道。
“既然是老家親戚,趕緊進家吧。”老者說道,隨即將眾人讓進了院子,這是一座三進的院落,看形制不是高階官員的住所,裝修也很差,牆皮剝落,院子裡鋪地的磚頭被碎了,由於是多年不聯絡的老站點,劉子光等人不敢懈怠,手扶著兵器四下踅摸,聽動靜只有老者一人,這才放下心來。
老者回屋取了半張發黃的紙出來,詢問道:“不知道老鄉們帶了那半張紙沒有?”這是東廠規定的暗號以外的聯絡憑據,一張紙撕成了兩半,只有完全對接起來才能證明對方不是假冒的,劉子光示意鍾壽勇取出聯絡信物,兩張裂口處參差不齊的紙終於對接到了一起,老者感慨萬千,哽咽著說道:“十年了,朝廷終於想起我來了。”
劉子光嚴肅地說:“朝廷一直以來就沒有忘記敵後潛伏的各位同仁,別說是你們這些暗藏的影子,就是一張紙,一條破褻衣朝廷都不會浪費的。”
“大人所言極是,敢問這位大人高姓大名,官居何位?”老者問道。
“達百戶,你在敵後這麼多年,東廠的保密條例都忘了麼,不該問得不要問,不該說的也不要說,上官的名諱和官職是你隨便問的麼?”鍾壽勇皺起眉頭訓斥道。這個聯絡站的站長名字叫做達文喜,是十年前東廠派駐北京的番子,官銜是百戶,東廠當時在北京設立情報機構完全是面子工程,根本沒有發揮過任何效能,經費也很緊張,時有時無的,多虧了南廠接受東廠駐外這一堆爛攤子之後,這些人員才重新收到維持經費,說來老東廠的衣缽大部分是被南廠繼承了,魏忠賢的新東廠只是繼承了個名字而已。
“文喜知錯了,還望大人海涵。”達文喜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低頭認錯。
“達百戶,我們都是南廠的番子,你叫我劉千戶即可,這位是鍾大人,這位是扎大人,以後我們在北京的行動,還要多多仰仗文百戶呢,對了,文百戶不妨將手下召集起來,咱們碰個頭,商量一下行動方案。”劉子光說。
“這……”達文喜不禁犯了難,這時大門又被人敲響了,聲音急促而野蠻,劉子光等人立刻將手按倒了刀柄之上 。
第四十一章 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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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鍾壽勇壓低聲音問道,大拇指放在刀鞘的繃簧上,隨時準備暴起殺人,達文喜哭喪著老臉答道:“是這條街上的惡霸,來討債的。”
眾人面面相覷,這東廠潛伏特務未免混的忒慘了點,居然被地皮無賴敲詐勒索,追債都追到家門口來了,說出去真是難以置信。
“文百戶,你的掩護身份是什麼?”劉子光摸著下巴問道。
“回大人,卑職平日以賣菜為生,還有,卑職姓達名文喜,並非姓文。”達文喜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丟人。
“嗯,不錯。”劉子光很無奈的點點頭,這時候敲門的聲音更猛烈了,大門彷彿就要被砸碎一般,伴隨著敲門聲的是一個破鑼般的乾嚎:“快開門,再不開門把你的破院子拆了。”
劉子光示意鍾壽勇去把大門開啟,一群當地小混混正踹門踹得起勁,兩扇門一開,頓時有幾個傢伙收不住腳跌了進來,惱羞成怒的混混們當時就要發飈打人,可是看到面前身高一米九,門神一般強壯的大漢,掄起的拳頭還是恨恨的放下了,一幫人湧進院子,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