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也有人叫它雪尼。總之,那是一種能為人們帶來快樂的飲料。”
“哦,我明白了。還有人賒帳戶滿載快樂的遊船向前行駛著,幾個喝醉了的乘客已經在甲板上歡快地舞蹈起來。”他們坐船環行只是為了放鬆自己。““這是最常見的一種娛樂方式,有時在船上,雪尼是免費的——快樂有時也免費。”
“快樂?”
“是快樂之源。”
“我明白了。飲料和毒品免費,歡迎上船!快樂的航行!對吧?”
“你看,”凱琳說著,將視線轉回到岸上,“我們就要進入鮑波·哈格了。”
托勒順著她的視線,將目光投向河的另一邊,這裡的山上開滿了各色鮮花。山坡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色彩鮮豔、樣式別緻的植物所覆蓋:紅色和紫羅蘭色的明豔奪目,祖母綠和蘋果綠則散發著幽幽的光澤,還有亮藍色、深棕色以及粉白色。山坡被色彩不一的正方形格子裝點成了一個棋盤。
托勒猜想,這一定是哈格生產的手工藝品的廣告?船又向前行駛了一會兒,碼頭區便展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是一塊平坦的矩形空地,四周則是依次排列的淡黃色清真寺式的建築。已經有兩艘船停在深深的河灣中的碼頭。頭戴藍色風帽的人正往船上裝貨物,而戴黃綠色風帽的人卻忙著把另一條船上的貨物卸下來。卸下的貨物從一面斜坡滾落下去,再由那裡的人們用脊背將它們運走。這是典型的地球上的碼頭場景——不過那是在幾百年以前。
“哈伊根人就是由這裡把紡織品送過來的,”凱琳解釋道,“鮑波人把它們領走後,再把它們做成衣服。”
“哈伊根出產紡織材料嗎?”托勒問,“戴著黃綠色風帽的那幾個就是哈伊根人,對嗎?”
“是的,他們是哈伊根人。”
“那麼,戴藍色風帽的——就是那些脖子上戴著徽章的——又是什麼人呢?”
他指著三個站在正在不斷增高的小山一樣堆起的紡織品材料上的人問。他們中有一人的手裡拿著一個寫字板似的東西,此刻,他正在用閃光的刻字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他那粗厚的脖頸下垂著一個銀藍色的徽章,遠遠地看去,就像是戴在胸前的希臘字母“n”。
“他們是鮑波的牧師,”她脫口而出,“他們正在登記運來的貨物,這些貨物是在哈格內流通的,牧師得把他們記錄下來——就像是把他們分發出去的物品記錄下來一樣。”她手指正對著離他們最近的牧師們說。
“分發物品?你是說施捨?”
“我不明白什麼叫施——舍?”凱琳說,“分發就是免費把這些東西送給所有的人,這是每一個哈格人所應該享有的權利。”
“食物、衣服、住處——這些都免費供應嗎?”
“食物和衣服,是的——這些東西都可以免費供應。剩下的東西則必須由哈格人用自己的薪水去買,當然,薪水也由牧師們來分配。”
托勒明白了他們的社會體制。很好,讓所有的人有飯吃,有衣穿,先滿足人們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再讓他們為其他的需要而努力工作,用自己掙來的錢購買其他的物品,這倒有點像是古老的社會主義的變體。托勒說:“那麼,又是由什麼來調配這一切呢?”他摸了摸胳膊上被刻的烙印,不過此刻那裡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凱琳點了點頭,笑著對他說:“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旅行者托勒。薪水的多少是根據哈格人的等級和工作記錄決定的。”
“等級越高,得到的薪水也越多。那麼,最高的等級是什麼呢?”
“六級,雖然我並不知道是否有人真的能夠進入第六級。我是第四級——大部分人都是這個等級。”
“這就是說,你比第三級的巫師薪水要高,對嗎?”
“當然,不過分配也取決於工作的性質。你看那邊——”她指著正在一個低矮的平臺前,將一包包的赭色線開啟、檢驗、分發的幾個人,說:“也許他們是第三級的手藝人,那些從船上卸貨的是第一級,剩下的那些呢,”她指了指正在整理並給貨物分類的人,“介於二級與三級之間,他們得到的薪水比干粗活的高——和染匠一樣多,但比織匠少。”
“我明白了,”托勒說,“要想獲得高薪就必須先得到高的等級,或者有個好工作。”
‘你是說,職業也是一個因素?““是的。可是怎樣才能使這些因素髮生變化呢?我的意思是說,怎樣才能滿足大家的願望呢?如果巫師能得到最高的薪水,我想人人都會願意做巫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