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兩分鐘吧。”托勒彎下身,幫著她從破碎的繭殼中徹底掙脫出來。她踢了踢腿,繭子便碎裂開來,她站起來。
她吃驚地打量著自己的手、腿和胳膊,托勒追隨著她的視線,貪婪地注視著她那鮮活如初的身體。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可愛,這麼富有魅力。他覺得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的胸上,喉嚨也被堵住了一般,他說不出話來。
“啊一啊一啊!”楊丹的聲音悅耳動聽。“哦一哦一哦,能動真好,活著真好!”
幾乎與他同時,她爆發出一串笑聲。隨即,她搖了搖頭,把硬痴的碎屑彈掉。
托勒痴迷地看她做著這一切。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如此動心,他想,就像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女人一樣,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青春期的小夥子。
“怎麼了?”楊丹問,她的眉毛如彎月一般。“你看我的樣子很古怪。”
“我——是嗎?”托勒大叫起來。他轉過身去:“我是覺得有點古怪。”
“來吧,讓我們把其他人那可怕的厚殼都揭開。”
他們先是一同把貝斯洛拖了過來,隨後是庫拉克和凱琳。他們先是把他們那可怕的繭子去掉,接著讓他們穿上合適的新衣服。當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他們站了一圈,相互打量,傻傻地笑著,同時又為他們的新生而感到幸福和激動,併為他們自己所經歷的蛻變而感到詫異。在這場蛻變中,貝斯洛倒是有些變化,他的招風耳不再像以前那麼明顯,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隨意,蓬亂的鬍子變得更加茂密,頭頂上也長出了頭髮。
“沒有什麼可以解釋得清的理由,”托勒說,“我們仍然無法弄清究竟碰到了什麼。即使能夠解釋,我也不會相信那些理由——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們都應該被熔化了,現在卻像嬰兒般的清新,就像是年輕了幾十歲一樣。”
“外來的病毒和細菌感染——”貝斯洛插話說。
“我並不關心這些,”庫拉克說,“我高興的是我們活下來了。你們幾個人做夢了嗎?”
“做了!”楊丹說。“都是很可怕的夢,我從來沒有做過那麼可怕的夢。”
“我知道——也許是生化酶之類的東西。”貝斯洛繼續說,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可以出來的?”庫拉克詫異地問。
托勒回答說:“我記不清了,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起來弄水喝。那也許是兩天前的事。開始我還以為是做夢,可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的沙地上,也許不是夢吧。”
“你喝了嗎?”貝斯洛聲音中的什麼東西使他們不再說話,同時將目光轉向他。
他則注視著帶水的那架飛行橇。
“呀呵,我想是這樣的。怎麼,出什麼事了?”托勒和庫拉克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那麼,這就是你的錯了……”貝斯洛轉向其他的人。他滿臉嚴肅,眼睛裡是死一般的光。
“什麼是我的錯?”托勒看著他,隨後他也驚呆了。水包已經癟了,水被放掉了。
“不!”貝斯洛的聲音很輕,但卻像炮彈一樣在他的腦海裡爆炸了。“我們完了。沒有水了,我們已經把水用完了。”
“我們不會的!”庫拉克大聲喊著,衝上前來。可往盛水帳篷看了一眼後,他的腳步停住了。帳篷已經松垂下來,支柱之間的搭鬆鬆地懸垂下來,整個帳篷都似乎要坍塌了一般。泡在水中的帳篷內門被不經意地開啟了一條縫,但想要再關上卻不可能了。門已經掉進水中,水滲了出來。飛行橇下面的沙子呈深暗色,由於水滲了進去,地面上還有點潮。
“都是你的錯,”貝斯洛嚴厲地對著托勒說,“整個的冒險過程都是你的錯——因為你,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沒有水,我們連三天都活不過去。”
他的話把托勒激怒了:“我們該怎麼選擇?你告訴我。”
“我們應該呆在伊波瑞,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們會安全。”貝斯洛針鋒相對地回敬了他。
“簡直是瘋了!”托勒以懇切的目光看著庫拉克,“你告訴他這簡直是瘋話,庫拉克,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庫拉克臉色陰沉著說:“來到這個沒有水的不毛之地才是瘋狂的行為。他是對的,錯了的是你。”
“住口,你們兩個!”楊丹打斷了他們的爭論。“那不是他的錯。你們怎麼可以責備他呢?他發燒發得失去了知覺——和我們一樣。他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同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