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京城,徽宗落得個被虜客死異域的下場。
十八、賞心樂事誰家園……明·湯顯祖(3)
北宋私園則以洛陽為盛。李格非《洛陽名園記》列敘名園十九處,有富鄭公園、董氏西園、董氏東園、環溪、劉氏園、叢春園、歸仁園等。這些私園講究花木的配置,如記歸仁園曰:“北有牡丹、芍藥千株,中有竹千畝,南有桃李彌望。”值得注意的是,所記天王院花園子,則例外地像是一個公共花園:“凡園皆植牡丹,而獨名此曰花園子。……凡城中賴花以生者,畢家於此。至花時,張幕幄,列市肆,管絃其中。城中士女,絕煙火遊之。過花時則復為丘墟,破垣遺灶相望矣。”
南渡後,隨著政權的南移,以都城臨安(今杭州)、平江(今蘇州)為中心掀起了江南園林建造的高潮。南宋在吳越國建都杭州的基礎上,進一步開發西湖園林。光宗寧宗(1190~1124)時畫家馬遠曾作“西湖十景”畫卷。周密《武林舊事》卷四卷五詳記大量的亭臺園池,如皇家的聚景園、清河郡王張俊的真珠園、平原郡王韓侘胄的南園、太師賈似道的集芳園等等。陸游《南園記》稱“自紹興以來,王公將相園林相望”,誠非虛語。蘇州北宋時有名的即有蘇舜欽的蒼浪亭,南宋則有范成大的石湖、史正志的萬卷堂“漁隱”(即後來網師園舊址)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便是在這個時代打下的基礎。此外在太湖之濱的吳興(今湖州市),士大夫宅第林立。《吳興園林記》敘述吳興園林達三十四處,與《洛陽名園記》適成南北呼應。所記園有以花木造景取勝的,如蓮花莊,四面環水,蓮花盛開如錦雲萬頃;又如趙氏菊坡園,前為水溪,築有堤、橋,夾岸植芙蓉、垂柳數百株,溪中島植菊百種。作者周密南遷後長居吳興,曾自負他說,“嘗評天下山水之美,而吳興特為第一。”江南氣候溫潤,山青水秀,物豐林茂,北地差勝,也是實情;然而是否能將同為江南的蘇杭給壓下去,便是仁者見仁,難以評斷了。
南京為六朝舊都,名勝古蹟,不勝列舉。明初兩個皇帝也以南京為京城,園林狀況可從《遊金陵諸園記》(明·王世貞《弇州山人續四部稿》中之文)中看出個大概。所述有名者有東園、西園、南園、魏公西圃、四錦衣東園、萬竹園、三錦衣家園、金盤東園、徐九宅園、莫愁湖園等三十六家。遷都北京後,皇室著力經營西苑,苑中花木繁茂,有“瓊島春陰”之稱,後列為“燕京八景”之一。京城的私園,據《燕京遊覽志》載有名者不下二十餘處,如清華園、勺園(分別即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校址)都是在那時建起來的。江南的私園則遠盛於北方。至今儲存下來的有無錫的寄暢園,蘇州的留園、拙政園,上海的豫園等。按《蘇州府志》記明代蘇州的宅園,就有二百七十一處之多,後人因稱“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把蘇州譽為“園林之鄉”。江蘇太倉王世貞(號弇州山人)的弇山園,則有“東南第一名園”之譽,只是今已蕩然無存。
入清,皇家園林以北京的圓明園、頤和園及熱河離宮避暑山莊最為壯觀,其中圓明園歷康雍乾三世而完工,最盛期包括長春和綺春二園,佔地達五千二百多畝,園中人工鑿湖佔一半以上、堆建假山三百多處,宮室樓臺美輪美奐,奇花異木四季飄香,曾被法國傳教士王致誠(JeanDenisAttiret)驚異地贊為“萬園之園,無上之園”。乾隆帝曾親自“欽定”景點名號有四十處,其中不少名號都與植物營造的環境氛圍有關。如“碧桐書院”,有桐樹;“杏花春館”,有杏花;“武陵春色”,用陶淵明桃花源故事,有桃林;“濂溪樂秀”,用周敦頤愛蓮說之典,有荷塘,又“麴院風荷”,亦植荷花;“映水蘭香”,有蘭蕙之屬。此外,如“長春仙館”、“匯芳書院”、“水木明瑟”、“西峰秀色”、“接秀山房”(見插圖84)等,也與草木密不可分。如此規模和工力,可謂是備極湖山林木之美了。它是我國園林建造史上的絕頂之作,前無古人,後世難追。令人痛惜的是,咸豐十年(1860),這座希世園林,為英法聯軍縱火焚燬,只存留下一些石柱和臺基,這些殘垣斷壁,在日曬雨淋之中,好似默默地在向蒼天控訴著侵略者的野蠻暴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八、賞心樂事誰家園……明·湯顯祖(4)
中華園林,真是名園如珠,難以遍舉。而園林中,花木植物始終是最主要的景觀之一。它本身所具有的觀賞價值以及它所起到的庇廕和配置園林空間的作用,都是園林意境不可忽略的內容。例如,明末造園家計成在《園冶》這部著作中提到“花間隱榭,水際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