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解開了她的迴文詩,將她深宮床冷、幽怨自憐的心情點破,還是遼人女子天性奔放,她竟然也動了相見的念頭。
雖然遼國民風開放,貴族女子私下約會,偷兩個漢子實屬正常。但遼後身為一國之母,畢竟還得垂範天下,實在不能以本來身份和外國使者相見。她聽給陳恪侍寢的女子回來說,他從來不近女色,只是讓她們研磨添香,伴他夜讀書……這簡直就是一個女文青的夢中歸宿啊!
再想想喜歡禽獸勝過自己、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不見的皇帝,她更覺著自己應當滿足自己一回……當然,只是坐而論道、以文會友罷了,至少蕭後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內心的一團火,驅動著她穿上了侍姬的衣裙,戴上‘蘇幕遮’,趁夜色來到陳恪帳中……誰知道那廝竟、竟然、竟敢,一見面就摟摟抱抱,連哄帶騙就把自己給辦了,而且一折騰就是一宿啊!
蕭皇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寢宮,她恨透了這個強暴自己的男人……對,是強暴!蕭觀音不會承認,以自己禍國殃民的樣貌,以那種身份去見他,如果有第二種結果出現,那陳恪一定是個天閹……
但是她的身體不會騙人,那夜的**滋味,竟在她的體內經久不去,且一天天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愈發刻骨銘心。
她本不想再與他照面,以免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引出不必要的麻煩。但皇帝非要拉她一起去觀看馬球比賽……耶律洪基那不是突然對她親熱起來,而是將她當成寶物,來對宋人炫耀。
在那裡,她看到了陳恪在馬球上的英姿,看到了他指揮若定、以弱勝強,看到他在戰馬脫力後,那一臉的痛心……那一日,她的眼裡只有他一個,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喜一哀,都深深印入她的心裡。
那日之後,蕭觀音開始迷失,她開始忍不住想見他,哪怕只是遠遠一瞥,相對無言也行。所以她參加了餞行宴會,儘管因為心虛,塗上了厚厚的佛妝,但她一開口,就被陳恪認了出來。
‘大胡牽車小胡舞,彈胡琵琶調胡女。
一春浪蕩不歸家,自有穹廬障風雨。’
這分明是在影射自己,這個色胚,實在太大膽了!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自己的丈夫,與他詩歌相和的滋味,實在是太**了。蕭觀音有種當眾偷情的感覺,刺激得她渾身顫抖,衣裙濡溼,夜裡睜著眼睛回味了半宿,直到下半夜,想起明日就要永別,一顆芳心才從激動轉為難過。
她決定以真容見他最後一面……儘管這會讓那混賬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甚至給自己帶來危險,她都顧不得許多了。
她只希望他能看到自己,記住自己,將來不時能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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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日後多多保重。”蕭觀音直勾勾盯著陳恪,幽幽道:“不知學士是否會將此行記在心裡?”
“自然會銘記於心。”陳恪點點頭,心說你妹哦,趙宗績還在邊上呢。
“那會對人提起麼?”蕭觀音又問道。
“不會,”陳恪很謹慎道:“我宋人未必能體會這段風情,為免惹得自己不愉快,下官決定收藏在心裡,一生一世都不對人說。”開玩笑呢,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亂說是會死人的。
“學士才學無雙,聽聞不少王公達官,都得到學士的贈詩。”蕭觀音心下一鬆,便只剩下臨別之不捨道:“臨別之際,不送本宮一首麼?”
“怕入不得娘娘法眼。”陳恪心說,你還嫌不夠刺激還是怎麼著?奶奶個熊的,番婆子果然招惹不得,就連看著清清淡淡的女人,也是這麼不要命。
“學士說笑了。”蕭觀音從袖中拿出詩本,展開空白頁,遞到陳恪面前。
“唉,好吧……”陳恪想一想,便提筆寫下一行,然後遞還給蕭觀音。
“這首詞怎麼只有上闕。”
“暫時只想到一半,下半部勞請娘娘補上吧。”陳恪笑著抱拳,正色道:“下官有一言相告,不知娘娘肯聽否。”
“講。”蕭觀音點點頭。
“詩詞之作,適於怡情,不應言心。言心則容易為奸人所趁。”陳恪沉聲道:“我觀娘娘面相,十餘年後,很可能因此引出彌天禍端,但願娘娘能引以為戒,切記切記。”
陳恪是在洩露天機,蕭觀音卻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寫出什麼詩句,被人看破了姦情。心裡頗為不快,暗道這人小心的過分了。她畢竟是個十九歲的文藝青年,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