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未完待續。)
第三七七章 黯然**(下)
…
“好詞好詞!”一曲終了,讚歎聲起。連趙禎和耶律洪基也頻頻點頭,今夜能聽到這樣的絕妙好詞,實在是讓人難忘。
百官紛紛詢問,這首《鵲橋仙》,是哪位大才子所填,莫非是蘇子瞻?
“不像不像,蘇軾的詞風大氣豪邁,斷沒有這樣纏綿婉轉。”
“直接把樂工叫來問問不就得了?”
於是把教坊的人叫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陳學士的舊作。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他們不是不相信陳恪的水平,而是陳學士已經數載不再填詞,因此都沒往那他想。
“陳學士真是大才,”連耶律乙辛也忍不住讚道:“聽了這詞,百鍊鋼也能化成繞指柔。”說著看看蕭峰道:“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只見蕭峰面色鐵青,雙拳緊攥,好似怒氣充盈的樣子。耶律乙辛又問了句,他才回過神,吐出一口濁氣道:“沒什麼,我是粗人,聽不懂這詞有哪般好處?能吃還是能當被子蓋。”
“唉,果然是粗人。”耶律乙辛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蕭峰暗暗咬碎鋼牙,死死盯著陳恪,他萬想不到,這大膽狂徒,竟敢在大宋國宴上,與蕭觀音暗度款曲,把我當成空氣了麼?難道不知道我看過這詞的上半闕麼?
但他一句廢話不敢多說,因為就在昨天,他在街上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駛過面前時,簾子忽然掀起,裡面竟坐著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他登時目眥欲裂,剛要撲上前去。卻看到她們被鋼刀架在脖子上……
陳仲方說話算話。果真在第十天上,把他的妻子從千里之外的遼國南京,弄到汴梁來了!
為了自己的妻兒,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裡咽,抬頭望向耶律洪基身邊,只見那張座椅空空如也……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藉口更衣離開大殿的蕭觀音。望著滿天的繁星,在心裡反覆吟著時隔數年才得到的下半闕,整個人都融化在情郎的甜言蜜語裡。
‘原來這世上真有‘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陳郎,奴奴有了這首詞,此生便知足了……’
可是為何。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灑落在溫柔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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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遼國皇帝返程,送伴使竟換成了,如今已經晉為晉王的趙曙。遼主的身份尊貴無比,由大宋下任皇帝相送,合情合理。
而且趙禎還有層用意,便是讓兩個年輕人好生相處,培養起一些感情。對兩國接下來幾十年的睦鄰友好,都是大有裨益的。
這次陳恪留在了京城。趙曙不在,他得替他坐鎮。
但趙曙離京之後,他一直心緒不寧。起先他以為是蕭觀音一走,自己心裡難免空落落的。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判斷,他下決心把事情的經過,跟小妹坦誠相告。因為這個絕頂聰慧的女子,總可以幫自己找到方向。
其實小妹早猜到他和蕭觀音的私情,但聽丈夫跟自己坦白,她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夫妻間沒有什麼隱瞞……在這個年代,對於嫁給高官顯貴的女子來說,這已經是奢求了。
她冷靜的幫陳恪梳理了心緒,然而那種不安的感覺仍然存在,顯然是因為別的事。
在小妹細緻的幫助下,陳恪終於找到了不安的源頭——竟然源於趙宗暉的一句話!
就是那日在遼國使館門前,他臨走時對自己的那句威脅:‘這次又讓陳學士贏了,但願你下次還有這樣的好運……’
膽大包天到敢在遼國皇帝面前,跟遼國皇后詩詞傳情的陳仲方,能被人用言語嚇住,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那種不安的感覺,確實是從那時開始的。陳恪不得不放下輕視,仔細思考這句威脅的背後了!
那是他的潛意識一直認為,趙宗實等人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他們依然黨羽遍佈朝堂,並和軍隊關係不錯,正可謂萬事俱備,絕不會因為東風不來,便放棄總攻的!
東邊不亮西邊亮,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翻盤的……
陳恪不禁擔心起趙曙的安危。在他和他的同黨看來,只要趙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