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左邊 作者:莫再講

及獻身精神,也在此為《象罔》定下一個基調,“氣”從這期開始釀成。這期主要以大量龐德圖片及趙野的翻譯簡介為主,配上一篇陳子弘所譯龐德的一篇文章《資本的謀殺》,富有暗示性和預見性,提前注意到*時代最猛烈的市場經濟旋風即將刮來,中國詩人將面臨更嚴峻的壓力或放棄。此集一出在詩界一石激起千層浪,我首先震驚於鐘鳴那飽滿的熱力及層出不窮的想象,我無法預料下一期會是什麼模樣;他還會出什麼新招。龐德的春風又綠江南岸!鐘鳴來信告訴我梁曉明已將龐德專集的影印照片激動地貼在杭州大學的牆頭,西川從北京來信談到要繼續重新認識龐德,陳東東從上海來信談到龐德的力量。龐德精神(也是我早年同張棗所提倡的“日日新”精神)在詩人之間無聲地碰撞著、交流著,成為心之鏈條和衝鋒的暗號,元氣復甦、開始動盪,鐘鳴借龐德之魂為沉悶的詩壇注入強力!接著是我的專集《我生活在美麗的南京》,1990年初春我在北京戴定南處火速收到,鐘鳴以我的專集為突破口,第一次把對個人的深入批評帶入詩歌。

更精彩的第4期出現了,取名為“我們這一代人啊”,內容是“肖全攝影專集”。此集開篇鐘鳴寫出《讓個人說話》一文,反覆點明個人在程序中的作用,《象罔》不是營造一個集體舞臺讓大家集體表演,它甚至不是舞臺,是通向個人的手段。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五、“我為什麼如此優秀!”(4)

接著是“詩人談事件專集”、鐘鳴隨筆記、陸憶敏專集、王寅專集、趙野專集、張棗專集。每一期都不重複,而整個卻是《象罔》在向一個有限的空間要求無窮的美的各個側面。《象罔》敞開它對每一位嚴肅詩人的親切關注,沒有聳人聽聞、故弄玄虛的教規,也沒有吞吞吐吐、含糊其詞,只有唯美是它的一個普遍認同的標準,一個古老而常青的暗中默契。唯有不美的詩歌被排斥在《象罔》之外。而美又在肖全的照片、戴光鬱的畫、中國古代版畫這些材料中相映成趣,《象罔》是地下詩刊中一個美學上的例外。

80年代末之後,鐘鳴一直以一箇中國知識分了的眼光關注著中國的歷史程序。他一直認為新的歷史時期要求於詩人的是對整體文化、思想的高度把握,要求詩篇能對歷史作出整體評價。因為一個已經到來的新時代對文學提出了新的標準。許多早年流於生活表面的詩人紛紛倒下了或轉向了,而鐘鳴這個從不喜歡呼嘯成群只樂於書齋生活的純語言詩人已做好了博大精深的準備。他從早年的萬里路來到近20年的萬卷書。他正確的直覺早已告訴他,他必須從犧牲中獲救(由於毛澤東時代為抒情所做出的犧牲),他必須以一種一貫的文字的永恆感拒絕即興的鬥爭感(即抒情的出爾反爾)。突圍不在生活(常識)中而在書本(智慧)中,為此精神來到他裝滿各種書籍與秘典的房間。他以文字的複雜性消解毛時代的簡潔性,以目前的科學時代結束過去的狂熱時代。他一直感嘆,完成這一偉業只有他孤獨一人和他親愛的浩瀚的書籍。他開始陷入丹麥孤獨的牧羊人(克爾凱郭爾)式的孤獨(西洋式孤獨)或阮籍的大悲憤之中(中國式孤獨),兩種孤獨把他逼上生活的絕境,他日復一日在閒散的成都滔滔不絕地雄辯或胡亂地教訓有可能面對的所有人,他在慷慨的贈予(說話)中感到精疲力竭或怒火中燒。他苦於找不到一個同等級的對話人,他有時甚至只能在挑剔、埋怨、急躁、高傲、得罪中惡性迴圈,而這迴圈的核心是他對文學的極端真誠。這使我想起1987年深冬有關他一個真誠的故事:那一年冬天,張棗從德國返回成都,我們(我、張棗、鐘鳴、歐陽江河、何多苓)在翟永明家小聚,在歡樂的中途張棗提議大家來玩抽籤遊戲——看誰能得諾貝爾文學獎,結果鐘鳴中箋。朦朧的燈光映出他欣然嚴肅的表情和其他人若有所失的樣子。

即便他後來創辦了一份在全國很有影響的民間刊物《象罔》,但實際上也只是一個人在操作。他對集體有一種天生的厭惡感。一個疑慮重重且懸在半空的人,一個孤獨的文字主義者,一個自壘的城堡中的英雄,他痛惜於自己的才能只用了30%,其中一些被浪費在日常瑣屑中,另一些被別人佔有。他甚至悲憤於常常只能用康德哲學闡釋蔬菜之類,僅淪為一個活生生的市場上的斯賓諾莎,他常以一夜千金散盡的胸懷打發他空前的落寞,他曾用不到半年的時間偶爾染指暢銷書生意嫌了3萬多塊錢,又用不到半年時間花得分文不剩。但最終現實對他沒有傷害性,他的冷漠對他起到了保護作用。他雖然也在這種冷漠中同詩界保持了應有的距離,但他的內心卻潛伏著一種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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