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小說:屍骨袋 作者:人生幾何

見的聲音說:“你真的在那兒嗎?”

篤。

“你是誰?”我仍然用那個沙啞、虛弱的聲音說,彷彿一個快死了的人躺在床上對家人吐出的最後幾個字。這一回下面沒有動靜。

我試圖思考,掙扎著的大腦裡唯一浮現出的是某部電影裡託尼·科蒂斯扮演的哈里·霍第尼。在這部電影裡,霍第尼是一個碟仙占卜社團的離群之馬,把全部業餘時間用來尋找一種更好的靈媒。他參加了一次降神會,在那裡死人和活人交流是透過——

“敲一下表示是,兩下表示不是。”我說,“你能做到麼?”

篤。

它就在我下面的臺階上……但不是很下面。離我五個臺階,六個,最多七個。但沒有近到我伸出手在空中揮幾下就能摸到……一個我能想象得出的動作,但不敢想象自己真那麼做。

“你是不是……”我的聲音消失了,因為橫膈膜沒了力氣,冰冷的空氣像一把熨斗壓在我的胸口。我鼓起全部意志力又試了一下:“你是不是喬?”

篤。那拳頭又在隔板上敲了一下。然後停了停,又聽到:“篤——篤”兩聲。

是,不是。

然後,不知怎麼的我居然問出一個愚蠢的問題:“貓頭鷹在這兒嗎?”

篤——篤。

“我該去找嗎?”

篤!這下非常重。

她要它們作什麼?我可以這麼問,但那臺階上的東西是沒辦法回——

發燙的手指碰到了我的眼睛,我差點慘叫起來,緊接著意識到那是汗水。黑暗中我舉起雙手,用掌根朝髮際抹了抹臉,手打滑了,彷彿抹在油上。冷歸冷,我全身都浸在汗水裡。

“你是蘭斯·德沃爾?”

篤——篤,它立刻回應。

“我在莎拉安全嗎?我安全嗎?”

篤。停頓了一下。我知道這只是個停頓,臺階上的東西還沒說完。然後是:篤——篤。是的,我很安全。不,我不安全。

我的手多少能動了,於是摸到牆找到電燈開關,放在開關上。現在我感到臉上的汗似乎正在結成冰。

“是你在夜裡哭嗎?”我問道。

篤——篤。這聲音從我下面傳來,我在兩聲“篤”的中間開啟了開關,地窖燈亮了。頭級臺階上方掛了個很亮的燈泡——起碼一百二十五瓦。這麼短的時間裡,沒人來得及躲起來,更不要說逃走了,再說,也沒有人試圖逃跑。我還看到梅賽夫太太——雖然在很多方面是那麼細心周到——忘了打掃地窖的臺階。我下到估計那“篤”聲傳來的位置,臺階表面薄薄的灰塵裡留下了我的腳印。然而那上面只有我的腳印。

我吐了口氣,居然能看到白霧。這麼說剛才的確很冷,而且這會兒還是很冷……不過空氣很快熱了起來。我又吐了一口氣,只能看到淡淡的霧氣。第三次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用手掌在一塊隔板上摸了摸,很平滑,用一個指頭一按,雖然沒用多少力,銀色的表面卻立刻出現一個凹下去的小窩。很簡單。要是有人在這兒用拳頭敲隔板,薄薄的銀質表面應該會破裂,露出裡面粉紅以的填充物。但每塊隔板都是平滑的。

“你還在嗎?”我問道。

沒有回答,雖然我的感覺告訴我它還在。在某個地方。

“我希望剛才開燈沒有冒犯你。”我說,現在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兒奇怪,站在地窖臺階上大聲說話,好像在對蜘蛛佈道。“我想見見你,如果可能的話。”我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心的。

突然——太突然了,我差點失去平衡跌下臺階——我一轉身,因為我確信那裹著屍布的怪物就在身後,就是它敲的隔板,它,不是什麼蒙·羅·詹姆斯筆下溫文爾雅的鬼魂,而是來自世界邊緣的惡靈。

什麼也沒有。

我轉回來,作了兩三個深呼吸,驚魂稍定,然後走完餘下的臺階。臺階底下放著一架儲存完好的獨木舟,槳都在。牆角是我們買下這裡以後換下來的燃氣爐,還是喬不顧我的反對買了想改裝成大花盆的帶腳浴盆。我找到滿滿一箱似曾相識的亞麻桌布,一個裝著發黴磁帶(都是些迪風尼克斯、風卡戴利科和。38特輯之類的樂隊作品)的盒子,還有幾箱舊碗碟。這裡還保留著一些生活的痕跡,但不太有趣。與我在喬的工作室裡感受到那種生活痕跡不同,這裡的痕跡並不是突然中斷的,而是慢慢地遊離出生活以外,就像人身上脫落的老皮,但這很正常。是的,這就是一切事物的自然規律。

一個架子上擺著各種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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