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侍衛馬上有藉口全力撲殺他,小計之命更是危矣。
楚青臂左肘用力一抗,打算暗裡巧打韓鍔胸前神闕|穴,卻突覺韓鍔腕上真氣湧動,他運力一抗,那一道酒線卻挾著兩人之力直衝杯中,那杯子卻就在楚青璧右手中。這兩力一衝,他幾乎把握不住,韓鍔左手卻順勢一導,接引那股酒線直落杯中,一道內氣卻已被他匯入楚青璧右手虎口——這是一個迴環之勁,以敵制敵,卻是他太乙門中的無上心法。韓鍔情急之下,把師門心法一向用來還有阻澀之處此時都運用得自如了——太乙一門原本講究的就是後敵而動,與韓鍔一向性子不合,他用劍也從來棋爭一招先。但沒想,這內家功夫,今日卻被他用到了。
那邊東宮太子忽吸了口氣,露出一點倦容道:“韓卿太客氣了,本宮今日體倦,要回去歇歇了。韓卿事也大忙,就不用這般虛套了。”
說著,他身形微動,已欲站起。
韓鍔忽長吸了一口氣,就在楚青璧力抗那韓鍔導引的迴環之力時,已輕輕巧巧地把那杯酒從他手中奪出,口裡極快卻吐字清楚地道:“太子,當真韓鍔邊塞之將,粗陋不堪,連一杯酒的臉也不管賞給我嗎?皇上一向還令小將與太子爺多多親近呢。”說著,他身子已疾飄而起,口中笑道:“楚兄,咱們一會兒再來個不醉無歸,在下要趕在太子起座前搶敬這一杯了。”
他這次身法卻控制得極有分寸。旁人只見他清清楚楚地向太子身邊趨去,似乎不快,但一瞬間,人已在東宮座前。果毅將軍周槐賓眼見他已經近前,忽然站起,極為豪放地伸出一手就拍向韓鍔肩頭,哈哈大笑道:“韓將軍呀韓將軍,你果是我們軍中的漢子,做起事來這麼性急。就是敬酒,卻也象行軍令一般。”
他這一掌貌似豪放,但韓鍔一瞥之下,已見他掌心老繭縱橫——那不是苦練得就的鐵沙掌是什麼!他久聞周槐賓在朝中諸將中允稱第一技擊好手,這一手工夫,如沒個三十年光景,斷修煉不到如此地步。但他又不能硬抗,當下身子一躬,杯子已從左手轉交右手,左肩順勢一塌,要生生卸去那周槐賓一擊之力。他看周槐賓掌勢,雖似起於無心,但似輕實重,實已聚集其一生修為,心知這一掌拍中的話,自己內腑定必受創!
但他已無從選擇,右手忽快,執杯向太子遞去。太子左側的太子少傅杜香山忽一笑站起,伸手來接,口中笑吟吟地道:“太子今日高興,剛才已喝得多了,不勝酒力。韓將軍這杯酒,就由在下代接了吧。”
他五指微張如扣,已扣向韓鍔右手。眼神卻對太子一使。東宮一見,已疾起身,笑道:“韓卿,本宮真的已不勝酒力。韓卿少待,我去去就來。”說話間,他就已起身向後行了三步。
周槐賓那一掌卻已直擊在韓鍔肩上。他也萬沒料到自己如此傾力一掌,韓鍔當真會拚了性命地不招不架,硬生生地抗。韓鍔只覺喉頭鮮血一湧,已湧入口中,但他勉力一吞,又把那口血硬生生吞到了肚裡:小計,小計,我救不救得了你,就看這一瞬了!
——他體內太乙真氣運起兜轉之力,生生把周槐賓鐵沙掌之勢生生裹住,然後不顧自毀氣脈,竟生生牽引它直湧向右腕,往手裡杯中一遞,面色疲憊道:“那這杯酒,杜兄就代飲了……吧。”
他說至最後一個字時,已控制不住,聲音發顫。杜香山也沒想到那杯酒他會突然塞入自己手裡,他正待翻腕,卻覺一股雄霸已極的內勁裹著一層棉似的真氣在自己手心裡暴開。他掌心運力,砰的一下,那杯酒已被擠暴。周槐賓情知韓鍔拚著受傷,必有所圖——見他居然導己力而傷杜香山,手腕一轉,已擠向韓鍔腰下,要拿他腎俞大|穴,趁他新傷,重創他於堂上!
韓鍔的眼光突然一亮,暴出了一道精光。他佩於腰上的長庚忽無因自動,為他腰肌所控,鏗然一聲,已脫出二寸,直擋在了周槐賓拿向他腰間的手前。東宮太子已前行十餘步,周槐賓臉色一變,杜香山卻還在全力穩住那爆發於他指間的內勁攻襲,韓鍔忽長叫道:“長庚無故自鳴,酒杯無由自碎,有警!有刺客,左右人等,護住太子!”
說著他身形已脫逸而出,一掠十步,已疾掠向東宮太子身側。
此時已到危急,他與周槐賓和那杜香山只能鬥一個“快”字了。周槐賓一掌順勢一摟,身子也急向前躍,口裡喝道:“護住太子!”
杜香山不顧右腕中內勁力襲,身子也一前聳,大喝道:“侍衛!”
他們三人同呼要“保護太子”,堂中人大半不解技擊,一時卻也愕住。更有人驚恐四顧,以為真的有敵來襲。韓鍔就是要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