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訊息,最好能討好皇上,討好不到的話,多知道些皇宮裡的訊息也好,因為那是可以得以趨利避害的。”
“他們想出的辦法就是,送那孩子入宮。雖說他是個男孩,但據說,在漢朝時,那漢家的大官們的老例就是送乖巧的男孩子入宮當太監以親近內闈,探聽訊息的了。”
“可時間又過了幾百年了,漢家的貴戚也知道要面子了,不可能真的就把一個貴家子兒送到宮內當一個閹臣。有一天早上,那孩子見到了新派給他的一個保姆,那保姆卻真的與眾不同,她好老好老,老得一張小臉象棗核似的。但她很會哄孩子,那小孩子於是很喜歡她。可這喜歡中還有一點害怕,因為他發現,那保姆有一項特別的工作,那就是,每天都要用一種特別的手法,兩三個時辰的時間揉那男孩子的小蛋蛋。”
()
他的臉色茫然了一下:“他那時還不知道那也是漢家人秘傳了幾千年的把戲了,好久遠好久遠的。那是一種陰毒的手法,好多人知道,但多半是位高權重的人,他們一慣研究的就是怎麼給人去勢,好製造奴僕,去除勇敢,取悅自己與別人的。因為,一個人一旦去勢,無所顧忌,就會換回來好多東西的。”
“三年之後,那個保姆莫名其妙地就上吊死了。那個男孩子卻知道:她一定不是自殺的。因為他看到了,而且他聰明。可他再聰明,也是長到十二、三歲後,才慢慢發現自己與別的男孩的不同的。別人的變化他都沒有,別人該長大的地方他長不大,別人已變的喉嚨,聲音,鬍鬚,他都沒有。然後,一個訊息在長安城中流傳開了,原來,那個貴戚之家裡那個極受寵的男丁竟是個‘天閹’。”
韓鍔一眼悲涼地看向遠處,他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天閹說起來雖說也不是很有面子,但那畢竟那是命,也不會太沒面子的。所以,那男孩十三歲時,因為有的地方還小得還跟個好小的孩子似的,太醫也說了他是天閹,於是他就順利地進了宮。他又乖巧又清秀,又聰明又好看,又識文又斷字,又會討好又會弄嘴,皇上身邊不是正缺個這樣的人嗎?皇上可不喜歡那些身上總是臭哄哄的太監,哪怕那些人是他特意弄出來的。這孩子於是就成了皇宮裡年紀最小也最得寵的近臣。”
韓鍔努力調理著呼吸,呼進的都是些硝煙之氣,卻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嘆息。他覺得那孩子講的雖然一定是一個痛切而真實的故事,但卻更象……一則寓言。
陳果子靜了靜:“那孩子好乖巧,他很快就學會了好多花樣,會插科打諢,也會在後宮裡討好,會在該正經時正經,不該說話時絕不說話。於是,他就學會了弄權。”
他的臉上浮起了絲嬰粟般的燦爛與惡毒:“那些年,那是十來年前吧,那孩子在朝中可慢慢真的權傾一時了。自從擅寵專房的餘皇后暴斃以後,宮中最受寵的也就是他了。他也會幫自己家族的忙,在朝中為他們爭得了多少利益,清除了多少政敵呀!”
陳果子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悵然:“可他的名聲也大了,長安城中,婦孺皆知。在所謂清流——以‘清流’之名謀一己私慾的人口中,他早被傳成了一個妖童。——狡童破老,那是萬古遺訓了。於是,針對他的一場真正的攻擊也開始了。”
他臉上神情一變:“豈無一時好,不久當如何……聖眷易變呀!何況那時的皇上已經慢慢老了。漢家的政治從來都是這樣,說是皇上一統,其實文官們才是這天下的主子。再有銳氣的皇上折騰上幾年後——多半折騰得也不是什麼正地方,慢慢地也就洩勁了。然後,求仙訪道呀,沉迷聲色呀,有的晚年再想起政績的呀,什麼樣的都有。那時正好羌戎復盛,剛剛勢起。朝中那些足智多謀的大臣們就有了新的主意:說如此妖童,留在朝中宮中,足以敗政,對付羌戎人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把漢家的諸般寶貨連同這個妖物一起送去?以結敵好,又萎靡敵志。這真是個一舉數得的奇謀。”
“那小孩兒當時也有十六七歲了,身子卻一直長不大。他還沒有全明其中關竅,如果換在現在,他也許就會聰明得走不成了。可那時,他真是愣了,打死也不相信皇上真的會把他送給羌戎人。可皇上,不知聽了哪兒的話,真的把他送去了。”
陳果子的臉上流下了一行淚,他的聲音忽轉淒厲:“那時的他就發誓:如果真要把他送到羌戎人手裡,他就一生一世,要與漢家為敵,要那大漢天子永生永世的寢食難安!”
他忽一仰臉:“他做到了,他幾乎做到了!他有智謀,他也有諸多的小花巧,用在羌戎人的政局中,也還是大有用處的。他也會討好。他看準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