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什麼咯吧一聲已經要碎了。她情知這不只是技擊修為之術了,那分明是一股願力的相抗。她引大金巴東來本是要他相助自己——自己為主,他才是賓。怎麼如此一面,他已欲喧賓奪主?杜方檸的牙齒暗咬著,可覺得心頭可與之相抗的東西實在越來越少了。她閉起眼,只覺自己如受催眠,如受重壓一般,再也抗不住,就要跪下去了。
這是她技擊之術修成以來生平第一險境,以前不是沒有過死生局面,但那催奪的只是你的生命,可這一次,那人要的是你最後的一點願力。——如若跪下,生不如死!杜方檸心底狂叫一聲。可她又如何能不跪?她已漸漸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後,她心裡想起了自己生命中最後的護持與依靠,那是——鍔!
想起韓鍔,杜方檸心中猛地覺得微微一醒——不是所有的都是假的,這世上也不是諸法皆空。她自離塞上以來,頭一次任由自己回想起那遠赴青草湖,圖刺羌戎王的日子。那樣的暮野荒天,那樣的席地幕天,那樣的肉體,那樣的纏綿,那不是空的。
杜方檸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點溫熱,她藉著這點熱氣,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只見她淡淡而笑:“小女子杜方檸見過禪師。”
她一語即出,只覺身上壓力一洩。大金巴的眼光若有深意地看著她,似是也不解為什麼自己的無上佛法居然未能叫她拜服。杜方檸的心中卻冷冷一晃,心旌搖曳:是她密謀引這大金巴東來的,可現在她才發現,局勢已不可為她所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