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你能聽見的,你得去聽。”
“你想聽什麼?多刺激才算刺激?”邢必輕聲說,把一隻手放到了邱時胸口,“以前老師帶我參加過一個婚禮,在我還是‘小邢必’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人類說‘我愛你’,但我體會不到,老師說愛有很多很多種,愛情可能是驚心動魄的,也可能是細水長流的,倒黴的話還可能是仇人相見的,愛情的結局有很多,但開端都差不太多,一旦感受到,就會知道……”
邢必把按在肩頭的邱時的手拿過來看了看,血已經止住了,他把邱時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我感受到的時候,好像已經很久了,這是我唯一沒有人類樣本的情感,但它很清晰,也很明確……”
門已經在身後關上,邱時看著眼前不停晃動著的一張張紙,按首席們的說法,這就是他們見到過的那間放著所有密碼的房間,這些都是將軍的密碼,一張張以巴掌大的紙的方式顯示在他面前。
這些紙雖然晃得他頭暈,但細看起來,並不算太多,還有一些是重複的。
但讓邱時絕望的是,他不知道這些數字和字母還有各種符號對應著的都是什麼,它們都是密碼,它們都是幹嘛用的密碼?
“操。”邱時隨手拿過兩張抓在了手裡,他打算先試著抬手在空中把這些密碼都抄一遍,也許那邊自己的手還能動還能……
邱時看到自己的手時,愣住了,他掌心裡有一道剛止住血的傷疤。
他受傷了,但是完全沒有發現。
這是一直被邢必握著的左手,這個傷應該是邢必弄出來的,為了把他叫回去,但他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瞬間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不知道是這個空間讓他變得遲鈍了,還是這種絕望過於強烈,他已經顧不上絕望了。
他看著自己手心裡的傷,又搓了搓手,沒有什麼感覺,他不僅感覺不到邢必的手,甚至也感覺不到自己了。
“操你祖宗。”他說。
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密碼之後,他定了定神,既然現在回不去,也沒有什麼難受痛苦之類的,那就豁出去了。
他走到門邊,開啟門時很小心,雖然豁出去了,但首席的話他還記得,不能讓將軍看到自己。
門開啟了,為了不錯過這個密碼房間,他沒有走出去,只是站在門口往外看。
這個門是白鬍子老頭兒給他指出來的,起碼證明這個白鬍子知道他為什麼來,也沒有惡意,甚至他大膽猜測,白鬍子想幫他,畢竟首席進來的時候,他是會躲開的。
“喂,老頭兒!”他試著衝外面小聲喊了一嗓子。
這感覺很詭異,因為他都不能確定自己的聲音哪邊能聽到,也沒準兒哪邊都聽不到。
“我是邢必的搭檔。”
這個白鬍子兒一定是邢必的老師。
就像他聽到邢必兩字一定會有反應一樣,在他說出邢必的名字之後,白鬍子出現在了門外左前方那條走廊的盡頭。
“你能聽到。”邱時低聲說,“你他媽居然能聽到,那我到底怎麼回事兒……邢必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白鬍子向他這邊走了過來,看上去有些緊張,走得很慢,似乎還在聽動靜。
將軍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辦公室了,別說那五分鐘,就是七分十五秒這個限制時間也應該早就過了。
邱時你已經被困在這裡了。
……不,白鬍子在聽什麼?他在躲什麼?
躲生化體嗎?
誰?哪一個?
白鬍子走了幾步,邱時看到他身後走廊的盡頭處開始變暗。
這又他媽是什麼?
邱時盯著那邊,看著越來越暗像是光線在一點點被抽離的走廊的盡頭。
是自己能回去了嗎?
邱時摳了一下自己掌心剛止住了血的傷口,沒有疼痛,但血又湧了出來。
再抬頭的時候,走廊那邊變暗的部分變得更多了,走廊的中段也開始暗了下去,邱時這時發現了不對。
這不是走廊的光線在暗。
是有東西,像黑色的霧氣一樣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自己見的世面太少,他唯一能想到的類似的場景,只有巢穴四周那種瀰漫著的黑色濃霧。
白鬍子似乎被這邊的他吸引了注意力,往這邊走的時候一直在看他。
“後面!”邱時指了指他身後。
白鬍子沒有回頭,還是看著他。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