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至邱延寧和夏逸飛的口中溢位,帶著悲鳴在屋子流竄,然後從緊閉的門,緊閉窗子間傳了出去,聽著讓人揪心。
出事了!一定是菱歌出事!院子裡,因為此時已然夜深,外公宋老將軍和外婆及三個舅媽剛被勸回了屋子休息,只剩下三舅舅,季翊君及傍晚才到的陸書源,洛兒和趙大虎等為數不多的幾人。聽著這聲聲的悲呼,誰還能坐得住,皆是一臉慌『亂』的望著那緊閉的門。難道是……不,他們誰也不想,也不敢這樣猜下去。
“菱歌,不要走,不要啊……”邱延寧抱著沒了氣息的宋菱歌,再也不可自抑的哭了出來。
“不,菱歌,你說過要與我們一起到老的,你怎麼能拋下我們。”夏逸飛也是淚流滿面的搖動著宋菱歌一動不動的身子。
驀地,那扇緊閉的房門,在二個男人帶著哭聲中,“轟”的一下子被人撞開了。
“菱歌,菱歌怎麼了?”再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三舅舅和幾個男人一股腦的衝了進來。
“啊……”產婆嚇壞了,這產『婦』難產本是常有的事,她們也是無能為力啊。但也不想為這產『婦』陪葬。眼見著宋菱歌漸漸沒了氣息,二個產婆也是心裡突突。而這會兒,這門突然大開,突然闖進這麼多人,其中一個產婆下意識的用被子掩在宋菱歌的身上,另一個領口被三舅舅拎著,看著眼前凶神惡煞的臉龐,產婆一臉抽搐的唯唯諾諾道,“產……產『婦』,難產。”
“難產?然後呢?”三舅舅再沒了素日的溫潤,一臉的急怒的問道。其實不用了,有夏逸飛和邱延寧哭成那樣,這還用問嗎?可是,他就是不相信,昨日還與他說笑的丫頭,笑他當舅姥爺了要他準備紅包的丫頭這會兒會沒了。他不要看,也不想相信這個事實。所以,他要問,問個清楚,或者,是夏逸飛和邱延寧看錯了。
“死……死了。”產婆被勒得滿臉通紅,艱難的說道。
“什麼,不,不可能的,菱丫頭醫術高著呢,怎麼可能會死。”三舅舅眼圈發紅的狠狠地甩開產婆,眼中的淚光越蓄越多的轉頭看向床上被邱延寧和夏逸飛抱著的宋菱歌。
“菱丫頭,這個玩笑不好玩,快醒醒,舅舅還等著當姥爺呢,還有你外公,外婆他們都等著當曾祖呢,你不是知道他們都笑得合不攏嘴,都在等著好訊息呢,你怎麼能這樣?快醒醒……”
自小,三舅舅就疼妹子,妹子進宮,他無力挽回什麼,妹子被打入冷宮,他也只能看著。假公主,因為有太后疼惜,也了他的一樁心事,可誰知,還有那種的瞞天大事。宋菱歌,從知道她的那一刻起,三舅舅就深深的心疼著這個悲苦的小丫頭。沒有孃親的陪伴,沒有親人的呵護。一路孤寂走到今日,她的苦,說起來雲淡風輕,可這十七年,每一日,每一年的過下來,時日不短,淒涼又是誰能道得明其中滋味。因而不止是他,就是父親,母親和二個哥哥,無不心疼這丫頭。總盼著在日後裡能多疼疼她,讓這丫頭過得幸福。
就如那日聽聞她與夏逸飛和邱延寧的一女二夫驚人之舉,且已有身孕臨近產期,聽過不過是驚詫後又轉為欣喜,他們要的只是菱丫頭幸福。只要菱丫頭幸福,有這等好男人疼她,愛她,他們除了祝福還能說什麼?可這幸福,是不是太過短暫了……饒是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禁淚掩俊顏。
此時,季翊君站到邱延寧的身旁,俊雅的臉上微有蒼白,緊咬著下唇,未哭,未驚,只是伸手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襟,深深的看著被邱延寧摟在懷裡只『露』出來的半張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倏地,一陣眩暈,眼前的黑境裡,昨日之事如畫幅,一張一幕的滑過。那裡是他,是菱歌。
他乃一國之君,她乃異姓王爺之女。他與她,一個有心的算計,一個被爹爹當作籌碼,他迎娶,她入宮。那些日子裡他深情如水,她溫柔如花,只是鏡中月,水中花,何為真?何為假?到頭來,真相大白,她爹爹欲奪江山,他出奇謀反勝。一場宮宴,她爹爹『亂』箭穿身死在她的面前,驚愕之餘腹中的寶寶當場流產,他殘忍的讓她明白所有,『逼』得她無臉無路當殿撞柱而死,死在他的面前。那一刻,季翊君知道,他是真的心痛,痛如刀絞。因為他不知不覺愛上了她,可是,他不得不這樣做……往事如煙,他終於知道,為何,與菱歌,他會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心痛,以至愛的深,卻毫無理由。
多諷刺的一幕,那一幕幕,與他這一世的母妃的遭遇何其的相似。是報應吧?這一世,他來,只是為了贖回上一世他所有的罪孽?所以,要讓他有個與菱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