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啟用的時候,愛將馬世龍於是建議孫承宗先收復遵化,但孫承宗認為遵化在北,容易攻取卻很難守,不如收復灤州。
而他主張放棄薊州也是迫不得已,因為現在遵化被佔,而身後的三河也被建奴佔領,薊州成了夾在兩面的肉夾饃,實在是堅守不住了。
但是,趙興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於是他再堅持死守薊州,一來擋住建奴西進阻塞西北進京的通道,二來為趙興做後援依託。一旦趙興攻堅不利,可以退守薊州。
然而新任的首輔黃爌早就被嚇破了膽,堅決調孫承宗帶領祖大壽等守衛關門,做為京師屏障,就連孫承宗提議守通州也堅決不行。
也就是說,現在的局面和趙興剛剛出京時候的大不相同了,不過是這短短的幾天,在趙興不再的時候,以東林為主導的兵部,突然間有所作為了,他們堅決的堅持,放開遵化周圍的戰場,不留一兵一卒,全力再次收索保衛京畿。
這種局面,往好了說,是趙興不在京城之內,大家沒了主心骨。但往陰暗裡說,就是,一旦趙興在北方行動,他將孤軍奮戰,再無依託了。
聽說這個形勢,趙興當時有些蒙圈,趕緊派人找正在整頓軍務的洪承疇過來商量。
洪承疇急匆匆的進來,參拜了孫承宗,當聽聞了這突發的狀況後,也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的狀況不瞞孫師傅,我知道,啊,不,我估計這次建奴還沒有真正窺見大明的虛弱,尤其永定門之戰,更讓皇太極對我們軍隊的戰鬥力會出現誤判。現在也沒有能力和兵力,更不敢窺視河北和山東。同時,現在各地勤王軍聚集在京師已經不下二十萬,再加上京營實際人馬十二萬,足以穩定京畿戰局。而小侄兒的人馬,一旦攻下遵化,不但能振奮軍心,更能讓建奴恐慌,讓他更不敢南下河北山東。所以,小侄直接帶兵隱藏行跡北上東來了。”
孫承宗皺眉問道:“那意思是說,你的這支軍隊突然出現在這裡,和你要攻取遵化的戰役意圖沒有通報朝廷?”
趙興苦笑:“現在我軍到達這裡,也只有您知道,一旦讓京師朝廷知道,一個是他們一定對我瞎指揮,同時,就那漏勺一樣的保密工作,估計大半國人還不知道呢,皇太極一定能掌握個門清。”
孫承宗緩慢的點頭,承認了趙興的說法。
在這個年代,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尤其是京師的人,是天下聞名的大喇叭,沒事還愛傳個國家大事呢,這樣的機密怎麼能瞞的住?
近了不說,往遠了說,北宋金軍逼近開封,一員大將決定夜襲敵營,結果天還沒黑呢,汴梁城內就槍炮齊鳴,先慶賀奇襲勝利了。更有甚者,大家一窩蜂的衝上城頭,準備觀戰,見證這場大捷了。
“你有違抗軍令之罪啊。”
趙興冷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說了,我還是欽差,我帶的兵其實就是由我整頓的譁變邊軍,我更有決斷之權。”
孫承宗也只能苦笑搖頭了:“那我們將這事現在通報朝廷,等待朝廷派兵接手薊州。”
趙興搖頭:“我的緹騎,只能對敵封鎖到明日下午,我們攻擊遵化還必須是奇襲,所以時間來不及了。”然後看向洪承疇這個名義上的大帥。一旦成功,便是天大的功勞;而一旦事敗,自己可以甩手就走,洪承疇必須擔下所有的責任。
洪承疇知道趙興看自己是什麼意思,現在,他已經坐上了趙興的船,都走到了這一步,想下去都不成了。於是站起來對孫承宗拱手詢問:“老師傅,請問薊州還有多少人馬?”
孫承宗立刻回答:“整頓後可有三千能戰之兵,還有經過戰鬥洗禮的民壯義勇五千。”但轉而就道:“但兵部和內閣已經行文,這三千衛所兵,必須隨老夫調到關門,不能留下。”
孫承宗是個標準的官員文臣,他是絕對不會像趙興和洪承疇這種年輕人這樣,天不怕地不怕胡鬧的。
趙興再問洪承疇:“洪大人,我們當如何?”
洪承疇閉目想了下,然後咬牙道:“請縣主大小姐坐鎮薊州,她整頓出的兩千京營,加上我們留下趙何兩千五百將士,再配合五千義勇,當能守住未來建奴對薊州的進攻。”
趙興鬆了一口氣,笑著對洪承疇道:“你老小子不地道啊,這是將我們一家一鍋端啦。”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大局也需如此。”
趙興一拍大腿:“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