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化想躲避趙興這個瘟神,但還是被無孔不入的錦衣衛給“抓”了回來。
坐在登萊巡撫衙門裡,趙興笑著對孫元化道:“孫大人的為人人品和精到的學術,我是佩服的;但你以黨派而不顧事實拒人千里,我是大大的有意見的。”
孫元化就有些尷尬。“你一來,就殺我登萊錢糧道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編排我來啦,人品不行啊。”
趙興就理直氣壯的道:“你拍著胸口回答我,那個傢伙該不該殺。”
孫元化嘆息一聲:“我都彈劾他無數次了,但他上面有人,怎麼也拿不下他,你到是幫了我大忙了。”
其實,他對趙興的所作所為,沒有多大牴觸,反倒認為其能。只是官員集團天生就和錦衣衛是死敵,他若是不表明對立的態度,以對立非黑既白的性格,自己以後在同僚間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所以,在既不想惹怒東林,也不想惹怒趙興的情況下,只能避走,希望等這個說不好怎麼的傢伙走了,自己也就兩不得罪的過關了。
可惜,趙興耳目眾多,他無處可藏,同時,重開東江鎮的事,是大事,也和他這個登萊巡撫有關,就不得不捏著鼻子回來。
登萊巡撫是大明四大巡撫之一,在山東省境內總共管轄6府(濟南、東昌、兗州、青州、萊州、登州),登萊大致相當於全省的三分之一。
後來,隨著後金的崛起,山東半島以北,天津衛,遼東半島及其以南、渤海灣以東、朝鮮平壤以西大部分土地和海域,都在登萊巡撫管轄之內,有水陸兩軍,其中原先的東江鎮就是歸登萊管轄。
而孫元化和當初的袁可立是一樣的,都明白毛文龍的為人,更知道東江鎮的巨大作用,都為袁崇煥弄垮了東江鎮而扼腕嘆息,卻也無可奈何。但這次趙興再建東江鎮,孫元化是打心底裡支援的。
趙興看看左右無人,於是趴在孫元化的耳朵上悄聲道:“重建東江鎮,意義你我都明白,但皇上擔心他們依舊對袁崇煥殺了毛文龍,而皇上以褒獎的態度為其背書的事,而最終耿耿於懷軍心不穩,所以,東江鎮依舊名義上是劃歸登萊巡撫管轄,他們的後勤供應依舊掌握在登萊巡撫手中。”
孫元化忍住了趙興的臭嘴,對於這樣的安排倒是放心。其實他也正為此而擔心呢。
“可是現在我所統轄的海陸兩軍的軍餉,已經捉襟見肘,如果如往常那樣,朝廷依舊不放糧餉,可能會激怒他們,雖然他們因為小主子主母在京而投鼠忌器,但人心不古啊。”
趙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事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說了。
“戶部的撥款,我們是不要指望的了,指望你給予撥付,我也真的感覺難為你。他們的生存,還是需要依靠自己啊。”
孫元化看了一眼在堂下肅立的耿仲明幾個人,再看了一眼趙興:“就靠這幾位只懂得打打殺殺,根本不懂經營的將軍?嘿嘿,我估計不出一年,你那四百萬銀子吃光,他們就得帶著皮島難民跑我這裡來討飯。”
趙興和孫元化咬耳朵,他們沒聽到,但孫元化的話,站在堂下的四個人聽的清楚,當時就有些尷尬,因為,人家說的對。
趙興笑著道:“我只請您做一件事,就可保證他們衣食無憂,並且練出一支強軍。”
孫元化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麼,當時站起來堅決的拒絕:“要想行當初毛帥開埠與遼東易市,絕不可為。您和幾位將軍也不是不知道,這可是袁崇煥捏造毛帥十大罪唯一做實的,我們不可害了這幾位將軍,再廢了東江鎮啊。”
毛文龍為了生存,當初在朝鮮新義州開市,以物換馬,然後倒賣給內地,這是事實,不可辯駁。
但趙興無所謂的一笑:“哎呀,孫大人說哪裡去啦,我辛辛苦苦重建東江鎮,難道就是要再毀了他們嗎?開埠是必須的,但大明海禁,所以啊,這供應皮島的南北貨物必須從你登州港口中轉,至於販運什麼,由您掌控不就行啦。”
孫元化聽了,點頭稱是:“這本就是我登萊巡撫衙門該做的。只是不知道他們都需要什麼貨物啊。”
趙興笑道:“當然不能是能夠資敵的東西啦,除了必須的糧食和布帛。”
“這個我必須核算人數,按照人丁放行。”
趙興一笑:“這個當然,但他們需要的,我延綏邊軍產的老白乾烈酒,還是要透過的吧,比如說,每月得最少五六十船。”
孫元化當時納悶詢問:“東江鎮各個是酒鬼嗎?”
毛仲明立刻回答:“末將等為恢復遼東故國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