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算不上,只覺眼前一黑,頃刻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訊息傳到外面,司徒修心知這二人必是起了爭執,他原在此等候司徒恆成召見,連忙快步走入殿內。
已經有宮人扶著韋氏去內室。
“父皇。”司徒修詢問,“母后如何了?”
司徒恆成滿臉疲憊,嘆口氣道:“你母后原本身子便虛弱,一時激憤……”他說著看向司徒修,又覺得這兒子也是可憐,被許婕妤養大,恐是不知許婕妤背地裡打得主意,原本還想詢問幾句,奈何剛才被韋氏質問,他一下沒了心思,擺擺手道:“你先回吧。”
司徒修白來一趟,沉默片刻道:“父皇,五哥他委實沒有參與。”
“朕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司徒恆成道,“你暫時也放下手中事務,在家靜候。”
司徒修應了聲是,告辭退下。
聽說韋氏昏迷,司徒淵從景陽宮趕來,走入內室見到司徒恆成也在,正坐在交椅上,他忙上去行禮,司徒恆成見他滿臉擔憂,柔聲安撫道:“太醫瞧過了,並無大礙。”
司徒淵鬆了口氣:“這就好了。”又道,“母親今日睡眠不好,許也有些關係。”
他立在床前,雙手垂在身側。
纖瘦的身影像他這父親,司徒恆成打量他的側臉,心中五味紛雜,緩緩道:“你母后想治許家株連九族之罪……只她原先不是那樣心硬的人,是朕。”他嘆口氣,聲音略有些沙啞,“淵兒,這些年委屈你了,是朕的疏忽,當年不曾細查。”
終究該說出的話,卻隔了那麼久,他才能開口。
司徒淵心中泛苦,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
要讓他這樣真的輕飄飄就原諒父親,只怕不能,可父親是皇帝,一國之君,要取這世上任何人的性命,都不過是他一句話就能成的事,想起母親多次要他改善與父親的關係,他嘴唇張了張。
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默然,半響道:“父皇,當年五弟尚小,必不會參與此事,株連九族不可取。”
竟然為司徒璟求情,司徒恆成有些訝然,朝司徒淵看去,後者很是坦然,好像覺得自己說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他甚至又道:“孩兒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不願五弟重蹈覆轍,還請父皇三思。”
他不想像母親那樣,把所有的仇恨都潑向仇人,許婕妤所有的親人都不放過,那沒有意義,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假使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他要修補的不是所受的苦,而是享受將來的平靜與安然。
他實在倦了。
皇家的恩怨情仇,讓他厭倦。
司徒恆成對此倒頗是欣慰,這果然是他的嫡長子,胸懷寬廣很有氣度,他站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朕自有分寸,你在這兒陪你母后。”
他往外走了去。
司徒淵在床邊坐下來,低頭看著韋氏。
在他不曾去和光宮時,母親尚且年輕,神采奕奕,但這幾年的時光實在太蹉跎她了,竟然生出那麼多的白髮,他伸手去摸了摸,眼睛暮然紅了。假使自己還在京都,只怕母親會不死不休,非得讓他去爭那個太子之位,可他知,自己已是無能為力。而母親期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可他如何開這個口?如何能讓她明白呢?一時只覺愁腸寸斷!
司徒修回到王府,正當申時,裴玉嬌聽見他來了,抱著熙兒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