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不可一世的樣兒,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老郡主沉聲輕叱;“巴爾扎,別忘了你的身分,再怎麼著,他總是個貝勒。”
巴爾扎激動之態未減,道:“老郡主,奴才是——”
老郡主的目光,突然間變得冷峻異常:“禮王府的人,不可不懂禮。”
巴爾扎激動之態倏斂,躬身道:“老奴不敢!”
老郡主轉望龍天樓,目光一轉無限柔和,道:“孩子,你就是為這特意先來見我?”
龍天樓道:“是的。”
“為什麼,你跟我請什麼罪?”
龍天樓微揚眉梢,道:“對您,他總有半子之誼,天樓不敢不先來請罪。”
“只是請罪,不是要我答允,顯然我是阻攔不了了!”
巴爾扎一怔,口齒啟動,要說話。
龍天樓也一怔:“您打算阻攔?”
“就像你說的,不管怎麼樣,對我,他總有半子之誼。”
龍天樓只覺得心底有股說不出的不舒服往上一衝,脫口道:“早知道這樣,天樓也不會這麼認真了。”
老郡主道:“這話怎麼說,難道你不是為官家?”
龍天樓話既出口,想收回已來不及了,心一橫,索性挑明,遭:“不敢瞞您,天樓奇一半是為書官家,一半是為禮王府。”
老郡主道:“孩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禮王府有今天,也可以說是罪有應得。”
“您既這麼說,天樓不敢多辯,但是衝著您,天樓不敢眼見蘭心格格的一生,就這麼斷送了。”
他畢竟說出了實話。
老郡主目光一凝:“你認為蘭心嫁給金鐸不好?”
“要是好,您跟格格就不會有一點勉強。”
“誰又告訴你有一點勉強了?”
“老郡主,天樓不是三歲孩童,還看得出些事來。”
“你有把握?”
“要是沒把握,天樓也不會這麼做了。”
“既是這樣,你還來跟我請什麼罪?”
龍天樓呆了一呆,旋即道:“禮不可失,天樓不敢不先來請罪。”
老郡主神色微一黯,道:“孩子,你我雖才見面不久,可是我總覺得我比誰都瞭解你,你來這一趟,在你心裡或許好受些,可是我心裡,卻是難受得很。”
龍天樓一驚道:“老郡主——”
“孩子,難道我看錯了?你不是把金鐸當成跟禮王府近,把你自己當成跟禮王府遠麼?”
龍天樓為之驚心動魄,他自己明白,老郡主沒看錯,可是他心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真讓他說,他也說不上來。
是真說不上來麼?
還是隻因為龍天樓不敢往那方面想,也不敢承認?
為此,驚心動魄之後,一陣愧疚不安襲上心頭,他低下頭去沒說話。
只聽老郡主又道:“孩子,別管禮王府是怎麼想,我也不願意告訴你禮王府是什麼樣的感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金鐸確實牽涉上這件案子,我也不會袒護他——”
“謝謝您!”
龍天樓吸一口氣,抬起了頭。
老郡主接著又道:“只是,孩子,你恐怕做差了,就算你已經是十五阿哥府的人,有十五阿哥跟福貝子在背後支援你,你也不能輕動金鐸這個大貝勒,你出身江湖,或許不知道,十五阿哥貴為皇子,福貝子也是皇族,他們不該不懂。”
龍天樓道:“謝謝您關心,您應該認得這是什麼?”
他取出了那枚玉扳指,託在掌心之中。
老郡主、巴爾扎大驚,老郡主離座而起,跟巴爾扎就要往下跪。
龍天樓翻腕收起了那枚玉扳指,站起道:“您現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老郡主驚聲道;“這,這算是——”
龍天樓道:“福貝子一請,天樓再度晉見,皇上總算把這枚玉扳指當作密旨,頒給了天樓。”
巴爾扎猛然激動,老臉上滿是驚喜,連話聲都發了抖:“這下他是倒定了。”
老郡主兩行淚奪眶而出,道;“孩子,那我就不再說什麼了。”
龍天樓一躬身道:“天樓告辭!”
老郡主一怔:“這麼急著走?”
“十五阿哥的貼身護衛在府外等著——”
“這麼說你打算今夜就——”
“是的。”
“你不打算親口跟蘭心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