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會垮。”

“南琥珀啊,當班長真是可惜你了。”

“我向地裡的爺爺們(跺腳)保證:我這個班絕對不垮!”他望定指導員,用猝然而至的沉默遏他接下去說。

指導員道:“做人吧。啊?”

曾經有過一個通報,某部副連長為了檢查戰士執勤情況,採用摸哨的方法接近哨兵,結果被哨兵誤為敵特,開槍擊斃。他死了,還補個處分。有鑑於此,上級傳下嚴令:任何干部,

均不許用摸哨方法探查哨兵值勤情況,嚴防惡性事故發生。……通令到達連裡,新兵不曉事,一團兒悲憐。老兵們滿面喜色:就是嘛,我們上夜崗夠緊張的,你還裝神弄鬼,明明是不相信我們嘛。幹部們都擠在連長屋裡,長吁短嘆。

恰巧也在那天,連裡公佈了另一道命令:任命南琥珀為一班班長。

南琥珀在佇列中卡地立正,以為全連都在看自己,興奮得不行。其實誰也沒看他。一個班長上任,在連隊就跟換崗一樣平常。但是南琥珀夜不能寐,步槍換成衝鋒槍哪,終於獲得點指揮權。部隊嘛,槍越小官越大,最大的官不帶槍。今後他頭一甩,就不是甩臭汗了,而是道命令:上!班長——軍長,只一字之差,另一半完全相同。

他忽然想起不幸犧牲的副連長,他和他都是同一天編入命令。他很傷感,因為他認得他,還很佩服他。他曾經是個人物吶,戰術技術極棒,幾次通令嘉獎都有他,但死的多冤。……“媽的,我去摸哨!”他忽然想試試這一著。他說不出為什麼要這樣幹,抗命呵!可他忘不掉自己佩服過的人,他非幹不可,要不,他就對不起他。

當天夜裡,南琥珀匍匐探查了本班哨兵。後來幾夜,他又探查了鄰班的防區。有一兩次,他都爬到哨兵影子旁邊了,都沒被發覺。而他,卻驚訝地捕捉到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呂寧奎怎樣站崗的?他把雨衣蒙在一株小樹上,鼓鼓的,象個人。自己躲在石窩裡。隔會兒探下頭。他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笨得發硬。他兩眼全扣在雨衣上了,等敵人往上撲,他好開火,卻丟開了其它三面,怪不得有雨沒雨,他上崗總帶雨衣。

李海倉怎麼站崗的?他不上刺刀——違反規定,他伯刺刀反光。真不知從哪裡拾來的破見識,日本鬼子的三八大蓋刺刀才反光吶,國產步槍刺刀兩面磨毛,不反光。南琥珀後來借個由頭和他說了,但他不信,以後照樣不上刺刀。這種人啊,專和你擰著,高度自信。南琥璃思索出了對付他的辦法:想叫他信什麼,就先逗弄他不信;想叫他不信什麼,你就先逗弄他信。

宋庚石吶,十分鐘內喝問過兩次口令。頭一次是問一堆礁石,第二次是問一隻空汽油桶。

規定:彈倉可以壓彈,絕不許上膛。南琥珀憑著他們下崗時細微的槍栓聲,料定他們上崗前統統推彈上膛了。還有,所有哨兵拉尿時,都象女人那樣蹲下拉,警惕地朝後看。沒人教過他們這著,絕對沒有!所有哨兵上崗從哪兒走,下崗準保還從哪兒回來,象山獸那樣規矩,連腳印都重疊,這是什麼心理狀態?南琥珀還為自己早先上夜崗時的恐懼羞愧過,現在他大怒,原來自己當新兵時,就比他們現在強。

幹部也一樣。三排長怎麼查崗?亮著手電腳步很響地走來,顯然不是為了尋找哨位,而是哨兵早早發現他;別誤會,是我呀!……

南琥珀大悟,死去還背個處分的副連長多麼不尋常。只有他,敢在黑夜探查一線哨兵的臨戰狀態,模索手下士兵的心思、神經、膽量,捕捉住他們天一亮就會消失的缺陷。而這種探查,跡近敵特,時時冒著彈擊的危險。黑夜把人的警惕性擴大了三倍,每隻槍一碰就響。這就是你為了熟悉自己士兵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副連長的血白流了——嚴禁摸哨。南琥珀偷偷地不讓他的血白流,寧肯自己再流血。他匍匐接近戰友的時候,感覺自己竟是在接近敵人。

他看透了人家夜裡的毛病,於是,他白天看人時的眼神也不一樣了,總歪著,將人家白天黑夜對比著看,心內蠕動拳拳妙意,臉上全是自得之色。至於看到了什麼,他從來不和人說。

再聽到領導重複“不準摸哨”的禁令,他堅決贊同。回來對班裡人笑道:“傻瓜才去摸哨哩,你們要是發現異常,就走火。”

他照樣摸哨,把全班人都“摸”過一遍後,他又弄出其它手段。

比如對刺。南琥珀最少進攻,他總是守,他覺得守比攻有味道。對手蹦跳得天高地矮,一杆槍如水潑來。他左檔右躲,步子如跌如拖,總有尾大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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