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傲慢、怒不可遏,遞信的動作短促而激烈。我知道,父親已經在要麼口頭重複一下來信的內容,要麼讓南森自己去讀這封信之間作出抉擇,他同往常一樣,採用了最省事的辦法。他讓畫家自己去讀這封信,又用那雙長滿了紅汗毛的手平靜地把信拿了回來,細心地疊好。這時,畫家說:你們瘋了,嚴斯,你們不能太霸道了!
我沒有聽錯,畫家說話時指的是複數,這自然也包括了我的父親。你們沒有權力這樣做,畫家說。父親回答說:我可沒寫這封信,馬克斯,我並不霸道。父親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做了一個手勢,大概是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不,畫家說,你自己不霸道,但你為他們的霸道效勞。
我有什麼辦法?父親冷冷地問道。畫家說:兩年來的作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們已經禁止我工作。難道這還不夠嗎?我還能想象出你們會再幹出些什麼來嗎?你們總不能沒收誰也沒有見過的畫。這些畫只有迪特見過,至多是特奧見過。——你看過信了,父親說。是的,畫家說,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