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虎頭和踏雪一直形影不離。現在踏雪渾身是血地回來了,卻不見虎頭,阿福、龔陽和多壽也意識到可能出事了,各自站了起來。
老牛叔反應慢了一拍,等回過味兒來,登時臉色大變,“成家侄女兒,這……”
“老牛叔。”葉知秋及時出聲制止了他,拿眼睛掃了掃成老爹,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老牛叔趕忙住了嘴,虎頭可是成老漢的命根子,要是讓他知道孫子出事兒了,那還得了?
饒是如此,成老爹還是覺出氣氛不對了,不安地豎起耳朵,“咋了?出啥事兒了?”
“爺爺,沒事。”葉知秋強自按捺著心頭的不安,笑著道,“不知道是誰家的狗跑過來了。”
阿福伶俐地接起話茬,“哥,龔陽大哥,你們快去攔住它,別讓它跑過來咬了鴨鵝。”
這老爺子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如果踏雪靠近,被他聞到血腥味兒,只怕想瞞也瞞不過去了。
龔陽和多壽立刻會意,答應著跑了過去。
看到熟人,踏雪的速度愈發快了。敏捷地躍過溝渠,三下兩下竄到龔陽跟前,張口就咬了過來。
龔陽看到它血淋淋的尖牙,頓時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他快,踏雪更快,只聽“嘶拉”一聲,半面衣襬被它生生扯了下來。
多壽駭得不輕,“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待要拉了龔陽逃跑,卻見踏雪並沒有繼續進攻的意思。先是繞著他們轉了一圈,又在龔陽腿邊蹭了蹭,而後咬住他另外一面衣襬,用力向後拖。
龔陽心神一動,莫非這狗是要給他帶路?於是順著它往前走了兩步,見它果然鬆了口,轉身向前跑去。他急忙回頭,徵詢地看向葉知秋。
葉知秋也看出了端倪。對他揮了揮手,讓他先走。
龔陽點了點頭,拉上多壽跟在踏雪身後,直奔前面的山坡而去。
“咋回事兒啊?”成老爹聽到多壽那聲驚呼。一臉狐疑地問道。
“成爺爺,沒啥事兒,是我哥去攆狗,差點被咬了。”阿福隨口扯了個慌,便焦急地望著葉知秋。
葉知秋比她還急,只是唯恐成老爹察覺,不好立刻離開。耐著性子說了幾句閒話,才藉口去找建造工坊的地方脫開身。讓老牛叔留下照看,自己帶上黑風,和阿福一道急急忙忙去追龔陽和多壽。
那兩人一狗跑得極快。等她們追到山腳下的時候,連影子都尋不到了。好在黑風嗅覺靈敏,引著她們穿過稀疏的山林,接連翻過兩座小山包,又穿過一條流水潺潺的淺澗。拐進一片密林之中。
隔著好幾丈遠,就見龔陽和多壽蹲在地上檢視著什麼,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孩子,背對這邊,看不到模樣。可那衣著打扮和身形,分明是虎頭無疑。
“虎頭。”葉知秋顫聲喊道。
虎頭聞聲回頭,看到她。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姐姐,你從城裡回來了?”
見他毫髮無損,葉知秋高懸了一路的心瞬時落回原處。還不等說話,又聽他迫不及待地顯擺,“姐姐。你快來看,我抓著一頭老大的山豬!”
“什麼?”她剛剛好轉的臉色又變了,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近前,果然看見一隻山豬倒在血泊之中。
體型圓滾,身上披覆著暗褐色的鬃毛。喉嚨撕裂。血肉模糊,不用想也知道是踏雪的傑作。難怪它嘴上和身上會有那麼多血跡,原來是獵殺山豬的時候染上的。
多壽沒瞧見她臉色凝重,眉開眼笑地唏噓,“我看這山豬少說也得有百十多斤了,拿到城裡的酒樓去,能賣好些錢……”
“龔陽,多壽,你們抬上山豬趕快走。”葉知秋沉聲截斷他的話茬。
據她所知,山豬很少單獨行動,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而且這種動物兇猛好鬥,報復心極強,一旦被惹急了,就會發起瘋狂的進攻。
被踏雪咬死的這隻山豬毛色微微泛紅,還沒有完全成年。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脫離群體單獨行動,不過按照種群習性推斷,它身邊至少應該有一隻成年雌性野豬守護。
山豬極其護崽,若是發現孩子被殺,定會呼朋喚友前來報仇。到時候以他們這幾個人,外加兩隻獵狗,恐怕難以抵擋。
多壽有些愣怔,“咋了?”
葉知秋顧不上跟他們解釋,“先別問了,趕快離開這裡。”
龔陽知道她這麼做必有緣由,也不多話,按照她的指點,從衣襬上扯了幾截布條,擰成繩子,將山豬的四蹄綁了。又和多壽合力掰下一棵手臂般粗細的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