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丫頭,你站住。”
“原來是湯先生啊?”葉知秋停住腳步,故作驚訝地道,“你穿得這麼嚴實,我都沒認出來。這大冷天的,你坐這兒幹什麼呢?”
“哼,你少給我裝蒜。”湯遠修將那隻沒了靴子的腳抬起來,“你沒看見我把鞋子丟出去了嗎?”
葉知秋點了點頭,“看見了,不就是扔鞋卜卦嗎?隱世高人都喜歡玩這一套。那湯先生你慢慢卜,我就不打擾你了。”
“站住。”湯遠修氣急敗壞,聲音變得尖利起來,“你這個黃毛丫頭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一個老人光著腳坐在雪地裡,你眼睜睜地瞧見了,卻不聞不問,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葉知秋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不是說蒼天有眼嗎?老天爺肯定明白什麼叫倚老賣老,自作自受,怎麼會隨便打雷劈人呢?要是那樣的話,天底下的好人不都死光了嗎?”
“誰倚老賣老、自作自受了?”湯遠修強自爭辯道,“我那是不小心丟出去的。”
“是嗎?”葉知秋很友善地提醒他,“那就請湯先生下次小心一點兒,這麼冷的天不穿鞋坐在外面,很容易得凍瘡。凍得狠了,整隻腳都會爛掉。”
湯遠修見她光說嘴,沒有替自己撿鞋的意思,氣得鬍子直顫,“我先前還覺得你這丫頭有那麼一點點可取之處,沒想到你不僅沒禮貌沒教養,不守規矩不守婦道,還這麼鼠肚雞腸,跟我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斤斤計較。
鳳老九瞎了眼,怎麼會瞧上你這種一無是處的野丫頭?還想娶你?哼,他做夢。我明天就給京城那邊寫封信,讓他爹給他指一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當老婆。”
葉知秋本就記掛鳳康,聽他將鳳康牽扯進來,心頭便止不住冒出幾分火氣來。可這老頭畢竟是鳳康的師長,她不想跟他計較,也不好真讓他光腳坐在這兒挨凍。
於是走過去撿了靴子,折回來遞給他,便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呼”地一聲,那隻靴子從身後飛過來,落在前方不遠處。
她眉頭一蹙,待要視而不見,又聽湯遠修得意洋洋地道:“小丫頭,你要是跪在我面前,幫我把鞋子穿上,我可以考慮說服鳳老九他爹,賜你個側室噹噹。”
葉知秋被他得寸進尺的舉動惹怒了,冷笑地轉過身來,“多謝您老不懷好意,側室就免了。我這樣的粗野村姑,無權無勢,拼不起親爹,認不起乾爹,實在入不得您老的法眼。
您別替我操心了,繼續扔鞋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砸中一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就可以一邊支使她給您撿鞋穿鞋,一邊抓著她的裙帶往上爬了。
我預祝您好運天天有,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說完跨過那隻靴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湯遠修表情抽搐,愣愣地看著她走遠,才收回目光,用手扯了扯成團的鬍子,“哎呀呀,剛才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可是就算我老人家說得過分了一點,她也不用生那麼大氣吧?
嘖嘖,小丫頭的嘴巴也太毒了,比我還毒三分呢,日後可有鳳老九好受的了!”
葉知秋一時賭氣,對湯遠修冷嘲熱諷一番。回頭想想,又覺得自己幼稚了。明知道那老頭存心拿話激她的,何必跟他較真呢?
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沒討著便宜肯定心裡不舒坦。要是氣出個好歹來,鳳康回來,她要如何交代?
算了,她是小輩,跟長輩讓步也是理所應當的。晚上回去做些布丁給他送過去,就當賠罪吧。
想通了,便將這件事暫時放在腦後,專心指導大家給菜苗施肥。忙完這邊事情已經臨近傍晚了,走到家門口附近,剛好碰見沈長浩從外面回來。
打過招呼,便跟他詢問鳳康的事情。
“旬陽府的雪比這裡要大得多,有部分地方發生雪災,很多百姓凍死凍傷。十一殿下年紀輕,經驗不足,王爺只好留下幫他料理賑災事宜。”
沈長浩跟她說了原由,見她一臉憂色,又寬解道,“葉姑娘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了可靠的人前往旬陽府接應。若無意外,再有三五日,王爺就能回來了。”
葉知秋得了準信,心裡踏實了不少,“我知道了,那你忙吧,我也要回去做飯了。”
“葉姑娘,等一下。”沈長浩喊住她,“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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