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他不是要出使番國嗎?我託他順便幫我辦點事而已。”葉知秋語調淡淡的,“機會難得,不能浪費。”
沈長浩的感覺她此舉不僅僅是託他辦事而已,卻也沒有追問下去,將那一沓紙小心卷好,放進袖袋之中,“我會親自交給王爺,並轉達葉姑娘的話。”
葉知秋跟他道聲“謝謝”,請他落座,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沈長浩端起茶盞小啜一口,眼睛微微泛亮,“葉姑娘,這泡茶用的水可是雪水?”
“嗯。”葉知秋點了點頭,“去年的第一場新雪,而且是梅花雪。”
她對喝茶沒那麼講究,這水和茶葉是聞夫人在春元節的時候打發東霞和添香送來的。家裡沒有人會品茶,一直放著沒用。剛才張弛來通知她,說沈長浩醒了,她便找出來泡了一壺。
喝一口就能嚐出是雪水,這人還真是個行家。
沈長浩細品慢飲,很享受地喝完一盞茶,才看著她笑道:“葉姑娘想問什麼只管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葉知秋想問的問題存在肚子裡一下午了,不需要醞釀思索,“你說皇上聽到風聲,意思是他已經知道我了?”
“我沒有親耳聽見,不過據王爺的說法,皇上似乎只知道他跟一位村姑有染,而且用情頗深,並不清楚詳細情形。
雖說皇上跟王爺做了約定,在他回來之前不追究這名村姑的身份,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他老人家有心調查,只怕很難隱瞞。”
話是這樣說的,沈長浩的神情看起來並不憂慮。
葉知秋料定鳳康一定有所安排,他那位皇帝老爹更不會對她怎麼樣,便不深入追問這件事。至於向皇上透風的人,不用費神去猜也知道是誰。
來過山坳認識她的。都是鳳康身邊最可靠的人,不會出賣他。除此之外,只有十一和宣寶錦知道他們的關係。十一是個大男人,應該沒那麼八卦。那就只能是宣寶錦。
“那個華錦郡主到底想幹什麼?好像處處針對鳳康,可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她是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沈長浩輕漫地勾起唇角,“定王妃想做什麼目前還沒有定論,但是王爺沒那麼容易被人玩弄。”
葉知秋知道鳳康智商足夠高,也足夠警惕,可她還是不太放心。
她去旬陽府見十一的時候,以為宣寶錦會跟她問起鳴兒的情況。可從頭至尾,那位都沒有提及鳴兒一句,這不是一個親孃的正常作為。
如果真像鳳康懷疑的那樣。鳴兒之前骨折,是宣寶錦為達成留在清陽府的目的故意為之,那麼這個人已經心如鐵石,狠毒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防不勝防。
對這個女人,她不能不在意,“鳳康讓你去查她家人被火燒死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那件事太過震動,相關的案卷當年就被皇上下令封存了。事情過去十幾年,知道詳情的人不是很多。所幸我的人尋到一位參與調查此案、如今已經告老還鄉的刑部官員,探聽到了一些訊息。
那位大人說。宣將軍府的大火被撲滅之後,所有的屍骨已經化成灰燼,根本無法透過驗屍推斷起火時的情形。只能待廢墟清理乾淨之後,命仵作在地面撒上‘顯屍粉’,根據地面顯現出的人形估算屍體數量,以便證實是否有人生還。
將人形的位置與將軍府邸的建造圖比對。發現只有少數人是死於房間之外的。這少數人的數量,跟負責巡夜的府兵相差無幾……”
聽到這裡,葉知秋眸色一沉,替他說出潛臺詞,“如果是意外起火。應該會有人逃出來。沒有人逃,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在起火之前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直接說已經死了更為貼切。”沈長浩對她的話做了小小的糾正,接茬分析道,“宣將軍位高權重,府邸守衛森嚴,還養了一批兇猛的護衛犬。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潛入,將所有人屠殺殆盡,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只有皇上親掌的‘蘿蔔軍’精銳騎了。”
葉知秋不由蹙了眉頭,“不會真是皇上吧?”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精銳騎做的,可有的人並不需要證據。”沈長浩意有所指,“那位大人記得,六七年前有人夜半闖入他的家中,以他孫子的性命相要挾,逼問他宣將軍府走水的實情。”
葉知秋面色一動,“你懷疑華錦郡主?六七年前,她應該還在宮裡,沒有嫁給五皇子吧?”
沈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