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浩知道葉知秋早就望眼欲穿了,是以船上的東西一到,便叫人原封不動地送進了若晨院。
大大小小的箱盒匣袋滿滿地擺了一院子,葉知秋不用別人插手,親自帶了莎娜、東霞、添香、小蝶、珠米和桂糧逐一開啟來檢視。
幾個丫頭對著布匹、香料、酒水、珠寶之類的東西嘰嘰喳喳議論不休,葉知秋則只挑了那些說是裝有種子根苗的箱袋來看。
先在一個箱子裡發現了洋蔥種子,根據種子的形狀和大小推斷,應該是白皮洋蔥。肯伯特從番域帶來的是紅皮洋蔥,正好可以補缺。
隨後又找到了包心菜、西葫蘆、生菜和花椰菜種子,以及她期待已久的玉米種子。
另外還有一些植物的根莖枝段,因為放置的時間過場,又沒有得到妥善保管,絕大部分已經乾枯成柴,無法使用了。
最讓她驚喜的是,居然從那堆種子裡面發現了咖啡豆,有生豆,也有烘焙過的,分別裝在特製的木桶裡。當即取出一些,用小石磨研磨成粉,煮了一壺。
雖然這咖啡豆跨越了遙遠的路途,已經不是那麼新鮮了,味道差了一些,可也足以慰藉她數年不曾碰過咖啡的味蕾了。
幾個丫頭見她一臉享受和懷念的表情,出於好奇,各自舀了一杯來嘗,剛喝第一口就無一例外地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小蝶拿手扇著舌頭,鼻子眼睛都皺在了一起,“怎麼跟黃連水一樣?”
桂糧最實在,喝了一大口,感覺舌頭都麻了。摸起桌上的涼茶猛漱口。
東霞、添香和珠米只小小地啜了一口,不似那兩人一般狼狽,臉上也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了苦相。
莎娜隨鳳康出使番國的時候喝過一次,是加了駱駝奶的,又苦又鹹又腥又澀,還有一些辣,那種味道每次回想起來。胃裡就止不住地翻騰。
那麼難喝的東西。她真不知道鳳康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喝下去,還跟招待他們的番人有說有笑的。
方才見葉知秋煮了咖啡,她便機靈地的躲到一邊去了。這會兒一臉同情地看著那幾個勇於嘗試的人,“我早就跟你們說過番國的茶苦得很,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小蝶愣怔怔地看過來,“你什麼時候跟我們說過?我怎麼沒聽見?”
“講故事的時候啊。”莎娜理所當然地道。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剛才你怎麼不提醒我們?”小蝶撲過來捶她。“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莎娜一邊躲避著她,一邊笑嘻嘻地道:“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吃一塹長一智嗎?不吃些苦頭,你們怎麼能記住東西不能亂吃的教訓呢?”
小蝶見她跟泥鰍一樣,怎麼都捉不住,愈發氣惱了。招呼桂糧道:“桂糧,快過來幫我。”
桂糧張口就“哎”了一聲,撞上珠米警告的眼神。這才想起莎娜郡主的身份,忙站住了腳。低頭不吭聲。
添香也喝住小蝶,“別鬧了,沒上沒下的,像什麼樣子?”
小蝶知道悻悻作罷,回頭瞧見葉知秋一杯咖啡已經見了底,驚得瞪圓了眼睛,“小姐,你……不覺得苦嗎?”
“是挺苦的。”葉知秋語帶回味地笑道,為了更深切地體會這種久違的滋味,她特地煮了一壺純正的黑咖啡。這種集合了香甘醇酸苦澀,原始粗獷又耐人尋味的味道,當真美妙。
要說原來那個世界有什麼是她最為留戀和想念的,除了舅舅一家,大概就是這種上班族必備的飲料了。
小蝶感覺她所說的苦跟自己體會到的苦不是一回事,就像喜歡吃臭鹹魚的人一邊說“好臭好臭”一邊大快朵頤一樣。因實在理解不了,乾脆不問了。
喝完咖啡,略作休息,葉知秋繼續帶著她們滿院子探寶。除去先前找到的那些,還發現了兩箱外殼乾癟的可可果莢。她打算日後有空閒了,看看能不能做出巧克力來。
將所有的箱袋檢視完畢的同時,也分門別類地歸置好了:種子和可用的根苗送到菜棚去;香料、酒水等用不著的東西作為公產,登記在冊,存進內宅的庫房。
布匹、寶石和香粉、香精、器皿一類的東西,則作為葉知秋的私產,交給東霞保管。
收拾停當,已近酉時。
運回來的玉米足夠多,留出做種子的量,還能剩下不少。許久沒有吃到玉米,葉知秋心癢手更癢,便決定晚飯以玉米為材料,做幾樣吃食給大家嚐嚐。
用石磨了,層層過篩,用玉米麵做了玉米貼餅、雜糧窩頭和脆皮煎餅,用玉米碎做了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