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馬蹄聲從後面趕上來,聽在車旁。有人恭敬地叫了聲“王爺”,隨後就聽見鳳康嗓音低冷地吩咐:“去問問怎麼回事。”
“是。”回話的是張弛,往前走了幾步,提高了聲音問道,“請問前面是哪座貴府的車駕?”
對面的車伕挑起車簾,放下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遠遠地朝鳳康道了個萬福,“見過雪親王,奴婢是定親王妃身邊侍奉的綴兒,後面車上坐著的可是葉姑娘?”
馬車上雖然沒有標誌,可車伕是誰家的鳳康還是認得出來的。叫張弛多問那一句,就是想提醒一下對方,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失了身份。
誰知人家根本沒有理會他的用心,竟在這大街上大大方方地問起葉知秋來了。雖然這條路不是主街,行人車馬相對較少,可畢竟是外面,要想不被人注意很難。
心中惱怒,面色愈發冷了。
張弛不置可否,簡短地問道:“有何貴幹?”
因為鳳康沒有說免禮,綴兒便一直福著身子,“我們王妃有幾句話想對葉姑娘說,不知道可否請葉姑娘賞臉下車一敘?”
洛曉雁偏頭看過來,收到主子的眼色,一板一眼地道:“勞煩姑娘轉告定王妃,今日天色已晚,此處說話也不甚方便。若沒有要緊的事,還是改日再敘為好。”
“是。”綴兒應了一聲,走到車旁低語了幾句,又走了回來,“我們王妃說是她考慮不周,還請王爺和葉姑娘見諒,改日定登門謝罪。
未免擋了二位的去路,我們便失禮先行一步了。”
說罷福了一福。便轉身上了馬車。車伕朝這邊拱手深深一揖,驅車而去。
既然亮出身份了,鳳康並不認為宣寶錦敢對葉知秋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然出於謹慎之心,還是吩咐改換路線。從另一條路回去。
鳳玥和葉知秋都沒有露面,卻見外面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這個宣寶錦,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她了吧?”鳳玥嘆了一口氣道,“就拿剛才的事來說,沒什麼大不了,卻由不得你不多想。由不得你不防備,反正心裡不會舒坦就是了。”
葉知秋點了點頭,“我明白。”
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曾經有一位很有名望的人說過:女人這一生,可能沒有同性朋友,但是必定有一兩個同性敵人。沒有深仇大恨,不需要理由,就是與生俱來的憎惡。
第一次見宣寶錦,她就心生反感。總覺得那女子表裡不一,一句話能品出好幾層意思來。若不去琢磨。只聽字面意思,其實也沒什麼。關鍵是,忍不住不琢磨。
從第一眼開始。她就不喜歡宣寶錦。說不清楚為什麼,那種感覺很微妙。
聽鳳康說起過有關宣寶錦的事情,葉知秋仔細研究過她,對她的行為模式有一定的瞭解。像她這種同時擁有出眾容貌和聰慧頭腦的女人,時常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太陽是圍著自己轉的,所有人都被她控制在股掌之間。
做一件事若不拐上五六個彎,把能捎帶的人都捎帶上,好像就彰顯不出自己的聰明。
她今天攔車的目的絕不單純。否則不會看見鳳康跟車還撞上來,不會明知鳳玥在車上還裝作不知道。只問“葉姑娘”,不會因為張弛幾句話。就被那麼簡單地打發了,那句“登門謝罪”也很耐人尋味。
這事肯定還有後續!
鳳玥伸手在葉知秋的手臂按了按,“你多提防著她些。”
“我知道。”葉知秋被她一碰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對她笑了笑,重新提起先前的話題,“芸妃娘娘為什麼不喜歡她?”
鳳況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戴鐲子,跟芸妃討要必是想送給宣寶錦。而芸妃卻寧願送給養子的未婚妻,也不願送給自己嫡親的兒媳婦,可見對宣寶錦的意見不是一般的深。
作為一個母親來說,兒子娶了一個二嫁的媳婦,確實喜歡不起來。不過以宣寶錦的本事,想討芸妃的歡心並不難,別的不說,就憑她給鳳況生了個兒子,這一點就很有利用價值。
兒媳婦再怎麼不順眼,看在兒子和孫子的面子上,芸妃也不會對她太過排斥。那麼是她不屑於討好自己的婆婆,還是另有隱情?
鳳玥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宣寶錦沒有跟十一攪和到一起的時候,芸母妃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你應該聽九哥說了,芸母妃出身不高,是父皇微服出巡期間,從宮外帶回來的,原本是酒家的女兒,一直被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