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考覺出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神情愈發殷勤,“是啊,大嫂。今天不是冬元節嗎?我老爹又好死不死地染了風寒,唯恐過了病氣給王爺,不好前往拜見。這不,非逼著我帶上幾樣果品點心,過去表表心意!”
葉知秋不在乎他的目的,只在乎他的目的地。略一沉吟,便問道:“秦三公子,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拜託”兩個字讓秦考受寵若驚,“能,能,當然能。什麼事?大嫂你只管說,只要我秦考能辦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求人辦事,自然不好再擺臉色,葉知秋對他笑了笑,“不用上山下海,我就是想麻煩你幫我捎個口信兒!”
秦考第一次得見好臉,只覺這一笑如同冰消雪融,春暖花開,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熨帖。心裡暗暗惋惜,這樣的可人兒,怎麼就便宜了那個不中用的王爺?簡直是暴殄天物,煮鶴焚琴,辣手摧花!
葉知秋見他目光痴怔地望著自己,心裡厭惡,面上努力保持微笑,“秦三公子,能幫我這個忙嗎?”
“啊?啊。”秦考胡亂地點頭,“當然,當然,大嫂你要給誰帶口信兒?”
問完才醒過神兒來,忙不迭地打嘴,“看我問的什麼糊塗話?大嫂肯定是要給王爺帶口信嘛。你說,你說,我肯定一字不漏地給你帶到。”
葉知秋對他的“善解人意”甚是無語,也不想浪費口舌解釋。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只會讓他狗血充腦,誤會得更深。
“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你只要把在曲香酒樓看到我的事情告訴他就可以了!”
只要鳳康沒有失憶,這些資訊就足夠他想起約定的事情了。
秦考不知道又想歪到哪樓去了,飛來一個曖、昧滿滿的眼神,“大嫂你放心,我一定會親口告訴王爺的。”
葉知秋笑了笑,“那就謝謝你了。”
“大嫂你千萬別客氣,咱們誰跟誰啊?”秦考又套了兩句磁,便領命而去,上了馬車,走出老遠還不忘對她揮手,“大嫂,你就等我的好訊息吧!”
葉知秋最後送上一笑,便別過頭來,不無懊惱地拍了拍笑僵的臉頰。
等那馬車不見了蹤影,老牛叔才把憋了半天的一口氣吐出來,有些惶恐地問:“成家侄女兒,那是個啥人呢?瞅著挺有來頭的。剛才聽你們說話,裡邊兒咋還有王爺的事兒呢?”
“爹,你別亂打聽。”阿福肅了一張小臉叮囑,“你就當沒聽見,回去也別跟旁人說,特別是我娘,知道不?”
知秋姐姐的錢怎麼賺來的,她知道,她爹也知道,可村裡其他人不知道。進城住了半個月,賺了好些錢,又跟王爺這樣不得了的大人物扯上關係,不知道要惹來多少閒話。知秋姐姐倒是不會在乎那個,只怕名聲越傳越壞的,將來不好嫁人。
老牛叔不比阿福想得深遠,可也知道村裡人嘴巴的厲害,便知趣地停了嘴。
因為秦王妃的到來,雪親王府的這個冬元節過得格外熱鬧,也格外忙碌。到處張燈結綵,人來人往。果品、糕點、酒菜都添了樣數,僅次於皇宮的規制。連下人都換上了簇新的衣服,以示對這位貴客的重視和尊敬。
鳳康素來不喜歡過節這樣嘈雜的日子,將外面的事情扔給沈長浩去操持,自己則尋圖清淨,躲進了書房。
不知道為什麼,用過午飯之後便覺心浮氣躁。書是看不進去的,提筆寫了幾個字,也歪歪斜斜,沒一個滿意的。索性什麼也不做,靠在椅背上發呆。天馬行空想了些事情,不知怎麼的便想到葉知秋身上去了。
那天騎馬經過麵館附近,恍然間看到她的身影自街口一閃而過,心裡竟說不出的失落。他到底在期待什麼?期待她跟那些無知好事的百姓一樣,站在街邊圍觀?如果真是那樣,她也就不是她了。
“這個時辰,她早已經離開清陽府了吧?”他喃喃自語了一句,感覺胸口彷彿被掏空了一截,不上不下,沒著沒落的。
洗墨進了院子,就見門房的管事在書房外躊躇徘徊,一臉的焦急之色。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沉了聲音問。
下人看到他面上一喜,往前迎了兩步,見了禮,便急急地道:“墨大人,你來得正好,小人有要事要稟告王爺,可敲了幾次門都沒應聲。小人怕驚擾了王爺,不敢擅闖,還請墨大人幫忙通稟一聲。”
“沒應聲?”洗墨臉色變了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說著快步上前,推門直入。轉過隔斷,看到鳳康閉目靠在椅子上,仿似睡著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