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前腳離宮,梁太后後腳就知道了鳳康奉命將梁國舅的案子移交給華大人的事情。
老太太感覺自己被鳳康和葉知秋耍了,氣得渾身哆嗦,當即就把芸妃趕出去了。不過她並未像葉知秋預料的那樣暈倒,也沒有暈倒的空閒,而是立刻派人去華府,傳了華夫人入宮喝茶。
至於她跟華夫人說了什麼,華府人又應承了她什麼,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華大人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用一天一夜的時間閱覽案卷,第三日便在大理寺升了堂。
有農戶的證詞,又有搜出來的賬目,梁國舅無法抵賴,只得供認不諱,坦誠交代了私自加收一成賦稅的事實。
按理來說,梁國舅認罪畫押,處置了牽涉其中的官員,這個案子也就大抵了結了。
誰知在審訊的過程當中,有一名女子到京府衙門擊鼓鳴冤,自稱是在梁國舅封地擔任知府的馬有為馬大人的侍妾。
這名侍妾稱馬有為協助梁國舅私徵賦稅,並非是為中飽私囊,而是被人脅迫,並拿出馬有為與京城某位官員來往的親筆信作證。
葉思遠接了狀紙之後,發現涉案的這位官員竟是三公主府上的長史。因信裡提到了三公主的駙馬,乃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深感此案案情重大,片刻也不敢耽擱,急忙將案卷和證據移交刑部。
刑部尚書季敏舟與部下官員研究之後,也覺事情不同尋常,便在第二里早朝之上,將案稟呈鳳帝。
鳳帝看過之後,又將這案子歸在了梁國舅私徵賦稅一案之中。一併交給華大人審理。
華大人循著線索調查了幾日,不僅查證了三公主駙馬縱容公主府長史脅迫地方官斂財的事實,還牽扯出了一樁科考舞弊的大案。
如今已經領了官缺的上一科會試的會元、十數名貢士,包括當時主持會試的禮部侍郎——沈長浩的父親沈大人,擔任主考官和同考官的翰林學士,以及被鳳帝任命為監考欽差的四皇子,林林總總。涉案人員多達百名。
繼宣將軍府走水一案之後。又一次震驚朝野。
訊息傳開的時候,葉知秋正陪著鳳康在莊子裡度假。
自從葉知秋來到京城,鳳康總唸叨帶她到莊子裡住幾天。卻因種種變故,一直沒能實現。這一次終於成行,不單他們夫妻二人高興,就是借光跟來佳禾、莎娜和小蝶等人也興奮不已。
今日去河中摸魚捕蝦。明日去林中捉兔子掏鳥蛋,後日去附近的果園菜地打秋風……
趕上天青日朗。便在院子裡支起鍋灶烤架,變著花樣地倒騰吃食。
生生把一群花樣年華的小姑娘放養成了野小子。
作為名副其實的小子,鳴兒卻與“野”字沾不上半點邊兒,每日不是窩在房裡看書。就是在花園練功,對外面那個充滿誘~惑的田園世界無動於衷。
鳳康見他這樣,便有些憂心忡忡。尋了葉知秋說話,“我知道你跟鳴兒說那番話的用意是好的。可他才十一歲,頂立門戶什麼的,對他來說會不會負擔太重了?”
葉知秋也覺得鳴兒這段時間勤勉過頭了,將吃了一半的青杏放回碗裡,“我去看看他。”
“我陪你。”鳳康起身扶她。
葉知秋擺了擺手,“不用,你坐著吧。他那顆幼小的心靈裡充滿了對你的敬畏,有你杵在旁邊,只怕他想說的話說不出來,想聽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鳳康有些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麼可怕嗎?”
葉知秋笑而不答,領著抿嘴偷笑的珠米徑直出了院子。
鳴兒剛剛讀完一卷書,正在院子裡踱步舒展筋骨。見葉知秋來了,忙快步迎上,“母妃,您怎麼過來了?”
又責備地看向珠米,“太陽這麼大,怎的也不給母妃打傘?”
“沒事,這才幾步路。”葉知秋替珠米辯護了一句,又輕輕拍掉他攙扶過來的手,“你當我七老八十了嗎?”
鳴兒訕訕地笑,不好說她身子重,便避重就輕地奉承道:“母妃年輕著呢。”
葉知秋也不跟他計較這個,待珠米放下隔涼的竹墊,便在石桌旁坐了下來,指了指對面的位子,“過來坐。”
鳴兒應了聲“是”,依言落座,扭頭吩咐安順沏茶上水果。
葉知秋想跟鳴兒單獨說話,便不攔著安順,吩咐珠米去幫忙。待那兩人結伴走了,笑眯眯地看著鳴兒,“莎娜和佳禾去山上了,你怎麼沒跟她們一起?”
“莊子裡安靜,我想多讀幾卷書。”鳴兒老實地回了,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