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美華基金會的代表到京。我剛才在車上接的電話就是美華代表打來的。”
“太好了,我們的救星要來了。趕緊通知曹平他們,讓他們也高興高興。”我拿出手機,感到壓力一下子減輕了許多,風險投資一到,我們真的可以大幹一場了。
“彆著急,現在離明天下午還早著呢。”小廖制止了我的衝動。“我們一定要想好,到底是自己幹,還是和曹平他們合著幹。”
“我的意見還是一起幹。人家看的是團隊,曹平說,風險投資能否融到,團隊的因素要佔60%。如果只是我們倆人,肯定不能算一個團隊。”
“人好辦,在明天下午之前,我會找到其他4個C的。現在大批留學人員回國,都在找機會。只要有機會,不怕沒有人。”
“那地方呢?人家要看公司規模。”
“找一個現成的網站,我們把華人專案貼上去就行了。”
“不妥,這個網站還是要獨立幹,將來還要上市呢。”
“先貼上去,再獨立出來,一樣可以上市。”
“還是不妥,沒辦法向曹平他們交代。別的人還好說,曹平可是我的大學同學,我不能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
“你的好心不能亂用。市場經濟就是競爭經濟,追求最大個人利益是我們的目標。”
服務員上菜了,我們的談話暫時終止。等服務員離開以後,火鍋已經開了。從火鍋裡冒出來的熱氣像遊蕩在我和廖紫蘭之間的浮雲,透過浮雲,我覺得廖紫蘭的美麗容貌有些變形了,變得既醜陋又陌生,以至讓我心驚膽戰。
廖紫蘭妥協了,因為我的拒絕使她無法另立山頭。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告訴了其他4個C美華基金會代表要來的訊息。4個C立刻像打了嗎啡,激動得難以自制。
曹平首先衝到大的工作間,宣佈立即進行大掃除,不僅辦公桌,連窗臺上都要一塵不染。王派站在曹平的身旁,趾高氣揚地強調,男士一定要西服革履,女士一定要穿制服裙。徐東把曹平拉到一邊,說工作裝還沒做,王派的要求不好實現。嚴格馬上進言,去買現成的,掃除完了就去。曹平立即拍板,就這麼辦!
幾個C佈置完了工作,公司裡立刻忙成了一團。我和廖紫蘭出門了,飛機在下午3點到,我們要去機場接機。
“老闆,”在去機場的路上,小廖忽然叫起了她昔日對我的稱呼。“你的心太好,總有一天會吃虧上當的。”
“中國有句老話,善有善報。”我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嚴肅,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要是吃虧,也是吃在你身上。現在不是流行殺熟嗎,到時候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中國的老話多了,能管用的有幾句?你應該到美國去鍛鍊鍛鍊,回來以後你肯定不再說中國的老話了。”
“等機會吧,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別忘了,我還是個作家呢,我想考察考察,我們的中華文明在資本主義社會到底能產生多大作用。”
“你會有很深的體會。我們這些在國內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應該說多少都是在中華文明的薰陶下長大的,但是,一旦接受了資本主義教育,就被異化了。這種異化的結果是什麼,我們並不清楚,等結果顯現的時候,我們想左右都左右不了,只能被動地接受。”
“那說明你們的定力不夠。我相信,只要堅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太陽照樣會從東方升起。”
我們一路閒談著來到了首都機場。我舉著一張紙,上面用英文寫著美華基金會約翰先生。小廖拿著一束鮮花。美華基金會的代表在我們的期盼中走過來了。
“我是約翰,”一個30出頭的黑人站在我面前,用流利的中文對我說,讓我吃驚不小。我以為會來一個說英文的白人,誰知是個會說中國話的黑人。還是小廖反應快,在約翰的話音剛落,鮮花已經送到他眼前。
“歡迎您,我是珍妮,這位是陳先生,我們代表公司全體員工歡迎您的到來。”小廖熱情大方地說道。
“啊,漂亮的鮮花,漂亮的女士,我喜歡。”約翰接過鮮花,張開了雙臂,小廖微笑著投進他的懷抱,像是分別已久的老朋友。
我和約翰握過手,接過他的行李箱。小廖挽起約翰的左臂,和他並肩向外走去。我提著行李箱跟在後面,他們說的什麼話我已經不知道了,因為倆人改用英語交談了。
約翰是個風趣的黑人。在機場高速路上,我問他是否來過中國,他說他在北京語言學院上了4年大學,學的就是中文。他不僅會說官方的文明話,